賽前的士兵體育場看不到暴風雨來臨的前兆，現場觀戰的勞爾笑容如陽光般燦爛。

特派記者畢陌發自芝加哥士兵體育場

美洲杯半決賽的進球來得早，繼昨天阿根廷對美國開場3分鐘就首開紀錄，本場哥倫比亞對智利也是早早上演高潮，開場不過11分鐘，智利就藉由阿朗吉斯和富恩薩利達的進球取得2比0領先。只是一陣“閃電”過后，場上局勢變得波瀾不驚，哥倫比亞的反撲有氣無力，倒是媒體室四周的賽事組織者顯得比球員更加緊張。

筆者按了按神經有些虛弱的太陽穴，走到媒體室外邊小憩。入口處的幾名組委會官員顯得有些躁動，不斷通過對講機交流，似乎有大事要發生。邊上一個芝加哥本地的記者給我看他手機上的一個氣象APP，上面顯示地圖上芝加哥西北側有一片綠色圖案向城區方向移動。這位老哥告訴我，等會會有龍卷風天氣。我看了看表，比賽是當地時間晚上7點多開始，現在8點，根據Google氣象的信息，大概是快要下雨了。

百無聊賴的球迷席地而坐。

球場→航班被取消的機場

比賽當天，已經晴熱多日的芝加哥已經出現了陰雨天氣，從下午開始不僅有陣雨，還不時伴隨雷電的巨響。下午4時，雨勢漸小，陰霾散去。傍晚時分芝加哥又是晴空一碧的氣象，筆者5點多來到球場，陽光和煦伴有微風輕拂，這幾乎是最理想的體育比賽環境。我來球場前已經查詢過天氣軟件，知道今晚可能是一場雨戰，但從傍晚時分的天空實在看不出晚上會風雨交加。

中場休息5分鐘后，球場廣播傳出通知：由于嚴峻的天氣狀況，場地內的球迷需要離開看臺，進入球場室內通道等候。開臺上的球迷開始撤離。芝加哥的士兵球場建造年份較早，球場幾乎沒有頂棚遮蓋。下層部分看臺正好處在上層看臺下方風雨不透，除了這片區域的球迷無需撤離，其余幾萬球迷都進入了場內通道，場地工作人員封鎖了球場內部通道的出入口，確保球迷能在安全區域內活動。

“滯留”球場通道的球迷。

球場大屏幕上反復播放龍卷風的實時衛星云圖。

球場內部通道里擠滿了球迷，大多數人在通道內等候百無聊賴，只能吃零食消磨時間。由于通道區域內吧臺座位有限，一些球迷便干脆席地而坐，這種氣氛很像多個航班被取消的機場。

球場內不必撤離的球迷也空虛無聊得很，有一個球迷突然闖入場內狂奔，無聊的觀眾馬上發現了興奮點——像為桑切斯或者J羅歡呼一樣，幾千名留在場內的球迷為這個球場行為藝術表演者喝彩打氣。但見該名入侵者身手矯捷，在球場里至少奔跑了一分鐘才被四方包抄的保安圍住，在數千名球迷的喝彩聲中像英雄一樣被安保帶出球場。

無聊的球迷與球場安保玩起貓捉老鼠。

龍卷風區的“尼亞加拉瀑布”

8點20分左右，球場上空開始降雨，光是降雨倒也罷，雨戰本是足球運動的一部分，天邊時不時出現的閃電和傳說中的龍卷風才是終止比賽的原因。龍卷風是一種直立中空的快速旋轉氣流，上接層積云下接地面，移動猛烈快速，世界上大多數地區都有發生，但這種天氣現象在美國極為常見，甚至秋冬時期也常有發生，因此龍卷風常被認為是一種美國式的氣候現象。

美國中西部地勢平坦，德克薩斯、俄克拉荷馬、堪薩斯、內布拉斯加、伊利諾伊、南達科他等州組成了龍卷風移動的主要通道，也就是氣象學上所謂美國中西部的龍卷風區。

作為中西部重鎮，龍卷風天氣在芝加哥時有發生，筆者看到過新聞，說龍卷風天氣下有人在密歇根湖邊沒能及時避雨，結果被吹進樂湖里溺斃。剛才媒體席上那位老哥給我看的APP圖像，此時也被球場大屏幕反復播放，代表龍卷風氣流的一團綠色標識已經到達了芝加哥地區上空。

像霧像雨又像風......

8點40分開始，雨勢漸大，狂風暴雨交織在球場里形成一道雨幕——仿佛一下穿越到了尼亞加拉大瀑布——從媒體席隔著玻璃窗望去，場內只有被氣旋裹著翻騰盤旋的暴雨，對側看臺的球迷被雨幕遮擋已經模糊不清。

工作人員緊急疏通場上積水。

雨戰多經典....這場除外

2008年歐洲杯俄羅斯與西班牙的半決賽就是在暴雨天氣下進行，當時電視導播不斷給出維也納上空雷電交加的畫面；德國與土耳其一戰，下半場德國一度1比2落后，由于雷暴原因，國內的電視轉播信號突然中斷，待信號重來，德國隊已3比2逆轉了比賽。2012年歐洲杯，烏克蘭與法國的小組賽也因為頓涅茨克的雷雨中止一小時，留下了法國情侶雨中激吻的經典畫面。

2012年歐洲杯烏法之戰的經典一幕。

上周里昂也出現了羅訥河谷地夏季常見的暴雨天氣，劇烈對流帶來的冰雹直接讓烏克蘭對北愛爾蘭隊的比賽中斷了5分鐘。但在洲際比賽里遇到今天這樣因天氣帶來的長時間比賽中斷，筆者印象里似乎沒有前例。

9點半左右，狂風漸止，雨勢漸小，看起來比賽將在片刻恢復，工作人員在組織者的指示下開始場地積水清理工作。我看了看氣象APP，11點左右可能還會下雨——龍卷風并未遠離，邊上的老哥告訴我，氣旋還在附近活動。

哥倫比亞隊今天的狀態只能用“泥足深陷”來形容。

幾個場地入口重新開放，球迷逐漸回到看臺。9點55分，此時離比賽開球已經有近3小時，球場廣播宣布下半場比賽將在10點25分開始。10點鐘過后，場地清理工作結束，在更衣室內等候多時的球員重新回到場上熱身，比賽似乎從來就沒有開始過。狂風暴雨前的上半場好像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