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昂貴外援并非中國足球取勝唯一途徑
巴西人奧斯卡、浩克、拉米雷斯,阿根廷人特維斯、拉維奇,哥倫比亞人杰克遜·馬丁內斯、瓜林,科特迪瓦人熱爾維尼奧,意大利人佩萊……最近一年中超的采購名單透著一股傲嬌的派頭。讓歐洲球隊感到焦慮的是中超為球員提供的薪水以及向切爾西、澤尼特、羅馬等豪強發出的轉會報價。執教阿森納20年,在轉會市場上經歷無數風雨的溫格最近承認:“中國人看上誰,哪怕明知不可為,也會全力爭取,財政方面其他人很難與之匹敵。”
最近甚至有消息說皇馬得到了一份關于C羅高昂的報價:年薪1.5億歐,轉會費3億歐!2001年當齊達內以7500萬歐元從尤文圖斯轉至皇馬時,我們曾天真地以為這將是無法打破的轉會費紀錄……此后2009年C羅從曼聯加盟皇馬讓后者簽下了9600萬歐的支票,緊接著貝爾以1億歐元的身價從熱刺空降皇馬,去夏博格巴重返夢劇場,紅魔支付了1.05億歐元的真金白銀。我們或許永遠不會知道梅西的身價到底能有多高,阿根廷人很有可能終老巴薩……問題不在于這些價格是否合理,而是要明白這是否是正確的策略?
把球迷們吸引到中超俱樂部的大球場最好的方式無疑是提供精彩的比賽,前鋒、中場創造者、技術細膩的巴西人是觀賞性的保障。但要想打造一種更有競爭性的足球,組建一支能夠經常闖入世界杯決賽圈階段的國家隊,中國足球任重道遠,只有金錢并不足夠,4名外援也不足以組成一支球隊。在明星身邊訓練比賽也不是提高技藝的保障,畢竟這些來自南美、歐洲、非洲的外援也不個個都是榜樣。在足球的故事中,類似的反面教材比比皆是。
創建于1968年的美國NASL聯賽只存活了16年,賽事推廣者曾不遺余力地試圖打造世界第一聯賽,他們簽下貝利、貝肯鮑爾、克魯伊夫等巨星以吸引美國球迷的關注。但當1994年國際足聯將世界杯舉辦權授予美國時,當地的職業聯賽早已偃旗息鼓多年。直到1996年,初出茅廬的MLS聯賽才自立門戶,元年只有10支球隊,外援寂寂無聞,諸強采用一致策略:簽下南美球員以吸引美國的拉丁裔球迷。這一辦法行之有效,到了2017年,MLS球隊已經擴大到了22支(新加入亞特蘭大聯、明尼蘇達聯),球場觀者如市。自1990年以來,美國沒有缺席任何一屆世界杯決賽圈比賽。與此同時,美國足協已不滿足于對MLS的開發,通過耐克的支持,他們在青訓方面踏破鐵鞋,產出的年輕才俊繼續去歐洲深造,比如鄧普希、邁克爾·布拉德利、霍華德。
MLS也沒放棄對歐洲以及南美巨星的招募,貝克漢姆、亨利、比利亞、蘭帕德、皮爾洛、德羅巴、喬溫科、杰拉德、卡卡接踵而至,但MLS在轉會市場上并沒有千金市骨,各俱樂部嚴格遵守工資帽制度,避免各俱樂部因財力參差而導致競爭力失衡的尷尬以及更衣室里的薪金攀比風氣。畢竟沒有什么比一個球隊里的拼命三郎拿的錢遠少于一個養尊處優的明星更糟糕的事情了。
歷史證明幾乎所有靠著金元攻勢崛起的新興聯賽都很難持久。21世紀初,卡塔爾人曾試圖讓星聯賽重新煥發光彩,并簽下了德國人埃芬博格、巴斯勒,阿根廷人巴蒂斯圖塔、法國人勒伯夫、德塞利,巴西人索尼·安德森以及西班牙人瓜迪奧拉。可明星效應并不持久,聯賽失衡,球隊內外援差距過大,最終促使卡塔爾傾向用收購巴黎圣日耳曼的方式來推動卡塔爾足球的影響。
更近的例子是俄羅斯總統普京希望提升俄超的影響,并要求由寡頭注資的各俱樂部買進外國球星。就這樣,浩克、維策爾加盟澤尼特,埃托奧簽約安日,謝爾斯特倫和普羅梅斯助力莫斯科斯巴達,瓦爾比埃納成了莫斯科迪納摩的獵物。可大部分外援給俄超帶來的是消極影響,俄羅斯足協先是被迫將外援數量限制到5人,隨后減至4人,以便保持俄羅斯國家隊在2018年世界杯的競爭力。盧布的貶值以及環境問題很快讓只為錢來的外援作鳥獸散。當然,我不會強行用印超來與中超相比,不少退役的歐洲明星(馬特拉齊、庫托、特雷澤蓋、皮雷)為了數目不菲的支票加盟了這個剛剛成立的聯賽!
除了MLS外,另一個值得中超效仿的就是他的近鄰J聯賽。1993年,日本足協為了強化J聯賽的吸引力,相繼引進了世界級球星,巴西人濟科、英國人萊因克爾、阿根廷人拉蒙·迪亞斯、德國人布赫瓦爾德、魯梅尼格。與此同時J聯賽既采取額限制外援名額的措施,同時也將青訓視為重中之重,這才是日本能在短時間內出產了中田英壽、中村俊輔、本田圭佑、香川真司等明星的關鍵。這些日本球員的一個共同點就是都在歐洲豪門效力(羅馬、凱爾特人、AC米蘭、曼聯、多特蒙德),都代表國家隊參加過世界杯。J聯賽創建23年后,看起來對歐洲球星、球迷的吸引力不如從前,但他們出產的球員卻不斷在歐洲聯賽嶄露頭角,每次世界杯也都能看到日本隊身影。
對于有著13億人口,有著強烈的發展足球的政治意愿的中國,他們有著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潛力,但收購昂貴的外援并不是幫助中國足球取勝的唯一途徑。如果能長期穩定地出產而非購買球星,中超將會成為世界重要的聯賽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