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淵:恒港之爭無竟期 新政驟出驚中超
8比1,一個看上去更像是冰球、手球抑或水球,唯獨不太像足球的比分,在6月30日這樣一個集周末、月末、季末和半年末于一體的“四末日”,出現在浴火重開的虹口足球場,多少有些不真實——上半年一直排名中下游的上海申花沒那么強悍嘛。對于將要發布“半年報”的中超聯賽,則多少有些警世的意味——“新政”暴力糾錯,刺破燒錢泡沫后,投資人、內外援和足球管理者,究竟誰浴火、誰裸泳?
純粹就進攻能力而言,申花即便擁有特維斯、馬丁斯等“野獸”級外援也遠遠不是中超最強者。數據顯示,半程15輪聯賽,進球最多者乃花花的鄰居港港,上海上港以38球傲視群雄,而12個失球又為全聯盟最低,可謂攻防俱佳。然而,譜寫如此優異“半年報”的大碼頭,在排行榜上依然只能屈居廣州恒大之后,由此可見本年度中超冠軍爭奪戰何其激烈。其實在榜尾,競爭同樣激烈乃至慘烈,君不見貴為上屆亞軍,又是亞冠8強選手的蘇寧,即使重金請來堪比里皮的大神卡佩羅,仍然15戰僅錄得1勝,不得不為保級而戰!上賽季大黑馬延邊富德,懷揣可憐的10分,幾乎提前預定了開往中甲的綠皮車票,而僅僅半程,16強中已有半數以上球隊主教練丟失了80億中超的金飯碗!
衛冕和顛覆、下課和上課、刷數據和刷存在感,乃至唱救亡歌,就這么在食物鏈的頂端、中端和低端同時上演,交錯進行,勾勒出史上最炫一屆中超的曼妙線條。然而,“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隨著以外援限購、新人上位為主要內容的足協新政1.0版和2.0版相繼強勢推出,恒港之爭格局能否維系、亞冠全勝(小組賽某輪)輝煌能否再現,一切都變得不那么確定。
當然,事物都有慣性,體量越大慣性也越大。以恒大為例,雖然本賽季基本沒有增加投入,為了全華班夢想,許老板甚至還開啟減配降檔的新模式,但倚仗著持續6年高投入的深厚積累,斯家軍在度過了賽季初的不順后豪取十連勝,幾乎復制上賽季的神跡。不過,與上賽季只有蘇寧、上港兩強抗擊恒大霸權不同,本賽季雖然“龍騎兵”委頓,但上港在擼來浩克等“野蠻人”后更加強大,“抗恒聯盟”則擴容為由華夏、魯能、權健和富力等組成的一個碩大方陣,恒大并不必然能衛冕。3比4遭天津逆轉后,領先上港的優勢縮小到僅僅1分。
我們看到,上港在連續遭遇變故,奧斯卡、浩克和武磊等絕對主力相繼被禁賽后依然自強不息,積分榜上咬定恒大不放手。華夏雖然聯賽杯賽兩度挑戰斯家軍均告失利,但佩工卓有成效的調教讓人們有理由相信,中超行將產生又一支足以匹敵恒大的冠軍級球隊。至于究竟是一支還是數支,讓卡納瓦羅、馬加特和斯托伊科維奇告訴未來,更要讓“新政”炮制者告訴未來。
也是在6月30日“四末日”,中超媒體版權擁有者體奧動力公司致函足協,告知其將暫停支付中超版權費。這一家丑外揚,強烈暗示“新政”嚴重損害了職業聯賽參與者的利益,也改變了各路投資人對中超未來發展的良好預期。體奧何以如此傲慢,竟敢逼宮足協的內情暫且不論,我們關心的是,這一資本運作和商業運作層面的激變令人擔憂,一旦“新政”全面實施,80億中超盛宴是否將成明日黃花?
其實撤資、做空中超早已悄然發生。在上港、華夏和權健等高調做加法的同時,恒大、魯能、富力等一直在低調做減法,擁有30億資產的中赫入主國安后也無大動作,更像是為中信“解套”,而非做大做強國安。至于宏運、建業等土豪,趁著碩大的泡沫大肆高價拋售球員狠賺一筆的事更非孤案。而在偏遠的延邊,富德撤資后,延邊成為熱錢的棄兒,與號稱主打青訓牌的建業一同在寒風中哭泣。
體奧拒付、富德撤資究竟會如何發酵,又多大程度上改變下半年中超運行軌跡尚需觀察,但以往中國足協炮制的暫停升降級、轉會費封頂和國足長期集訓等的失敗案例告訴我們,僅僅限外限薪只能帶來職業足球的寒冬,卻無法讓出線足球活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