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西部的這幫小偷對NBA賽程可能很熟悉，但卻沒及時更新傷病名單的訊息；所以當他們在一年半前摸進快艇全明星大前鋒布雷克·格里芬的家時，正好撞上男主人——快艇此時在打客場，但格里芬因為做了左側股四頭肌內窺鏡手術而無法隨隊。當發現這個身高2.08米的壯漢正躺在床上，三個毛賊跑得比當年名揚天下的跑轟太陽隊還要快，除了放在桌子上的錢包，他們什么都沒有偷走。

兩個月后，格里芬收養了一條名叫“路克”、經過專業訓練的德國牧羊犬，讓它幫著自己看家。路克能夠聽從主人多達30條指令，格里芬帶著家鄉口音的“坐下”、“跟上”、“別動”，路克都可以照辦。但有的指令并不能隨便說，至少不能當著外人說，否則路克很可能會瞬間暴走，撲上去死死咬住對方大腿，將其拖出家門。

“如果像我們這樣老實待著，即便我發出攻擊指令，它也不會咬人的。”格里芬說這番話的時候，路克就趴在他身邊，嘴里叼著一個泄了氣的橄欖球。幾天前，兩個來自俄克拉荷馬的朋友來看望格里芬，其中一個假裝要偷拍他，警覺的路克身子繃得緊緊的，恨不得立刻撲向“狗仔”；那架勢，就像揭幕戰將榜眼秀路佐·鮑爾摧毀的帕特里克·貝弗利。直到看到主人和對方談笑風生，路克才放松下來。“它時時刻刻都在觀察我的反應。”格里芬說。

觀察格里芬的反應，是NBA過去幾年來始終存在的一個難題。他性格沉默，卻熱愛喜劇；他是公認的扣將，卻似乎越來越排斥扣籃；他身處天使城，卻不愿意居于聚光燈下；他的技術愈發全面，關注度卻不增反降……久病成醫，格里芬比聯盟絕大多數球員都注意保護身體，但各種小傷病卻總是接踵而至。

給力芬何時能給力？快艇至今仍未得到答案。

以前大家有時候不太敢和格里芬溝通，因為不知道哪句話說錯會得罪他。現在好了，他完全變了，更加平易近人。我想這是因為如今大家都接受他是球隊絕對領袖，現在我們只能依靠他。——隊友小里弗斯

直到現在，格里芬的職業生涯可以分為兩個階段：前一段，他將NBA最糟糕的球隊變為最受球迷喜歡的高人氣球隊；后一段，他和空接之城未能更進一步，風光不再。從2010年到2017年，快艇就像一個志得意滿卻屢戰屢敗的人，從滿懷憧憬的青年，到頻繁受挫的中年，再到家破人散的老年。“最終留下的只有滿腔沉重。”格里芬感慨道，“負面新聞層出不窮，所有人都會說，‘你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不只我有壓力，所有人都有。”

和那些情緒外露的球星不同，你很難從格里芬表情上讀懂他的心思。不過在球迷看來，打比賽對他似乎不是什么享受的事，輸球讓他飽受煎熬。“由于我總是面無表情，外人都覺得我心事重重，任何時候都不高興。或許，我就是打得不開心吧。”格里芬說。

隨著全明星控衛克里斯·保羅轉投火箭，格里芬的職業生涯來到了第三階段，他時隔6年再次完全掌控了這支球隊。可常規賽打完一個月，快艇的戰績只有5勝10負，排名西部倒數第三，甚至還不如同城對手湖人。而格里芬的場均數據為23.1分8.1籃板4.7助攻，投籃命中率42.3%，三分命中率34.9%，如此表現也無法讓他回到MVP候選人行列。客場背靠背不敵騎士和黃蜂后，快艇已經連敗八場，格里芬在這期間投籃命中率不足40%，三分命中率不足30%。在某些時刻，格里芬風采依然，隔扣高中鋒，運球過人上籃，甚至急停遠投，但第四節關鍵時刻發揮欠佳，讓他成了球隊屢戰屢敗的頭號罪人——快艇七連敗期間有六場分差在10分以內，如果當家球星真的給力，結束連敗并非不可能。

不過，格里芬卻表示，隨著賽季深入自己反倒放松了許多。“以前我在場上總是激情四溢，情緒外露。后來我嘗試做出了一些改變，因為在我看來，如果能夠保持平和心態，情緒上就不會出現大的波動，就不容易被激怒，以至于在場上大喊大叫。我更加意識到，自己并不是那種淡定的性格，刻意裝冷靜反而會失去打球的樂趣。保持自我，放松自我，這才能讓我盡情享受籃球。”

2017-18賽季開始前，格里芬在圣地亞哥租了一棟房子，邀請所有快艇隊友，包括剛剛進入聯盟的新秀搬來同吃同住。格里芬和享譽歐洲但首度登陸NBA的塞爾維亞后衛特奧多西奇住一個房間，他把大床讓給了對方，自己睡小床。白天，快艇隊一起在圣地亞哥大學訓練，晚上則相約一起去天堂吹風，欣賞遠方隱隱約約的太平洋風光。“感覺在那段時間里，我們把自己心中壓抑許久的負能量都宣泄出來，裝進瓶子扔進了太平洋。”快艇后衛小里弗斯回憶起那段時光時感慨道，“有保羅的時候，我們對他和格里芬之間的關系總覺得怪怪的，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別扭。大家都不知道誰才是球隊領袖，也沒法發表自己的意見，因為后來總會變成爭吵。在我看來，以前大家有時候不太敢和格里芬溝通，因為不知道哪句話說錯會得罪他。現在好了，他完全變了，更加平易近人。我

想這是因為如今大家都接受他是球隊絕對領袖，現在我們只能依靠他。”

喜劇舞臺比籃球場更能體現出他的真心。——哥哥泰勒·格里芬

作為一支建隊以來多年從未取得常規賽50勝的球隊，快艇此前連續5個賽季都達到了這個高度，從這個角度看，絕不能因為未奪冠，就稱空接之城時代是失敗的，畢竟他們在此期間進入季后賽的次數，比過去30年進入季后賽的次數還要多。快艇的主場門票已經連續6個多賽季售罄，他們有自己的球星，也培養出了忠實球迷。但這一切美好，在格里芬被送進鹽湖城醫院時就終結了。上賽季季后賽首輪對陣爵士，格里芬右腳大拇指跖板受傷，賽季提前報銷，快艇也因此被爵士4比3淘汰。這不是格里芬第一次受傷，也不是他第一次導致快艇痛失好局。他的病歷及治療方案，幾乎可以出一本醫學期刊了。

“那個時候我真的崩潰了，此前我從來沒有因受傷而心生恐懼，但這次不一樣。”格里芬說，“我對醫生說，只要能盡快回歸賽場，讓我干什么都行。”身體評估、睡眠監測、過敏原測定……所有能做的檢查格里芬都做了。在家里，他置辦了一臺高壓氧倉，只不過這個儀器會讓人感到疲乏，所以比賽日通常不用。另外，他還有個冷熱浴桶，“三分鐘熱水浴，再一分鐘冷水浴，交替三次。”格里芬說，在俄克拉荷馬大學讀書的兩年，他主修健康運動科學，所以對這方面知識很熟悉。另外，格里芬還有兩臺理療儀，可以促進雙腿血液循環。有個冰球運動員向他推薦了一款能降低術后發炎幾率的紅外線電熱毯，格里芬馬上就買了。另外，針對自己髂脛束和臀屈肌經常過分緊張的問題，格里芬專門制定了一套訓練計劃。而在賽季期間，他不吃谷類食物，以及用微波爐烤過的

食物。

曾經帶過NFL球星杰瑞·萊斯的快艇首席訓練師賈森·鮑威爾說，“在我看來他很像杰瑞，什么都想知道。”在格里芬家中的辦公室，放了一臺90寸電視，可以同時放4場比賽錄像，格里芬會邊看錄像熟悉對手打法，邊盯著筆記本電腦上的數據研究。比賽開始前，格里芬會躺在更衣室的理療臺上，琢磨這場比賽應該怎么打，是多在低位單打還是多用擋拆。

格里芬不是那種習慣在接受記者采訪時妙語頻出的人，更不會在更衣室里講黃段子，戲謔調侃玩冷幽默是他的風格。隊友小喬丹總喜歡在比賽期間逗格里芬，但轉回頭總是被成功復仇。有一次，小喬丹侃侃而談自己多么愛家鄉棒球隊休斯敦太空人，五分鐘后，格里芬淡淡地回了一句：“其實他今天才聽說休斯敦有這支隊。”在格里芬的手機里，有個專門記錄段子的便簽，想到什么就立刻記下來。此前，格里芬去蒙特利爾參加喜劇脫口秀，第一次上臺時，他說自己是個不會講笑話的傻大個兒，但五期節目下來，現場觀眾被他講的NBA交易幕后和場邊花絮逗得哈哈大笑。

在格里芬的世界里，喜劇和籃球一樣，都需要精心打磨才能出彩。哥哥泰勒·格里芬說：“喜劇舞臺比籃球場更能體現出他的真心。”

每次有人對我說，‘我在斯特林的聚會上見過你。’我都會覺得他對我有威脅，即便他看起來再正常不過。——布雷克·格里芬

如今的格里芬，打球時總是很平靜，但他心中的火并未熄滅。過去的不幸，比如傷病，比如離別，都會讓他斗心更甚——雖然他自己不會承認，但身邊的朋友們都覺得，每次格里芬受傷后他的情緒都會更加暴躁。

2016年1月，按照此前的計劃，股四頭肌局部撕裂的格里芬應該傷愈復出，趕上快艇的東部連續客場之旅。但就在準備復出的前一天，他的情況突然惡化，訓練師不同意他打球，于是格里芬準備返回洛杉磯繼續養傷，畢竟家里的設施更齊全。但管理層擔心天氣惡劣航班延誤，所以格里芬還是隨隊飛赴多倫多。可誰想到，他居然和球隊工作人員發生毆斗，還傷到了右手。“我不想找借口，都是我的錯。事后我經常反思，但仍然懊惱不已。我讓大家失望了，但我不想說謊，犯錯就要認。當時我的精神狀況很差，煩心事一件接一件，而其中之一就是因傷休戰，所有都因此而起。”

而上賽季季后賽的受傷，帶給格里芬的不是憤怒，而是憂郁。他在接受手術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結局：這支史上最強快艇要散了。結果如他預料的一樣，保羅決定離開球隊。而當時不少人認為，格里芬也會隨之跳船，加盟凱爾特人、雷霆、太陽或掘金。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快艇將重新回到當年的黑暗時代。接替里弗斯擔任總經理的勞倫斯·弗蘭克，整個賽季都在籌備著挽留格里芬的說辭，最終做了多年NBA主帥的弗蘭克找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格里芬的人生巔峰是什么時候？”

當地時間6月30日下午，在斯臺普斯中心的球場中心，快艇用一張張照片講述了屬于格里芬自己的傳奇故事：從兒時奪得第一座獎杯，到高中時與哥哥在父親執教的球隊并肩作戰，再到大學時帶領家鄉球隊重現輝煌……回顧歷史結束后，現場播報員的聲音又將時間撥到未來的2029年，格里芬的快艇球衣退役儀式現場，“今晚，我們必須向這位終生效力快艇的球員致以崇高敬意！”退役32號球衣，并不是格里芬最期待的，他對播報員那句“終生快艇人”更加感興趣，“那才是真正打動我的地方，快艇是我的家，從單賽季17勝到50勝，我的個人榮譽和球隊榮譽緊密聯系在一起。所以，我不能將過錯都推到球隊身上，然后一走了之。我很高興擔負起引領球隊繼續向前的責任。”

這是格里芬一直的行事風格。高中畢業后決定去哪所大學時，他來到俄克拉荷馬大學主帥杰夫·卡博爾的辦公室，一起看了場NBA比賽，然后就突然宣布：“其他地方我哪兒都不去。”和快艇以5年1.73億續約的進程，和決定就讀俄克拉荷馬大學幾乎一樣，他取消了和太陽掘金的會面，轉而參加主帥里弗斯為招募加里納利而辦的家宴。

在格里芬的左手腕上，有一個“STAY”的文身。這是為父母蓋爾和湯米而文的，他們和格里芬說的幾乎每句話，都帶著這個單詞：保持專注、保持謙虛、保持欲望。2009年格里芬被快艇選中后，蓋爾和湯米也搬到了洛杉磯，他們對兒子球隊的唯一印象就是：被詛咒的球隊。“那個詞真是聽煩了。”蓋爾大笑道。在兒子新秀賽季一場未打就因左膝應力性骨折而賽季報銷后，他們真的有點怕。

對于格里芬自己，那段時間最不爽的，就是要不時出席前快艇老板唐納德·斯特林舉辦的聚會。他不想參加，尤其是在自己沒法出場的敏感期，但又無法回絕性格古怪的老板。“每次有人對我說，‘我在斯特林的聚會上見過你。’我都會覺得他對我有威脅，即便他看起來再正常不過。”格里芬回憶道，他討厭別人拿他和2007年狀元秀、同樣因傷新秀賽季報銷的格雷格·奧登相比，更不希望背上“打不了球卻能出去花天酒地”的罵名。

你不能一輩子做個扣將。——主帥道克·里弗斯

2010年3月，尼爾·奧爾謝成為快艇總經理，格里芬的救星來了。快艇工作人員都記得，奧爾謝總是說：“我們可不想最后一場空，新秀合同結束后只能和這個年輕人簽份一年報價合同，然后目送他加盟湖人。”在奧爾謝眼里，格里芬不是下一個奧登，而是鄧肯第二；他非常器重這個當時還沒打過一場NBA的新秀，隊內人士變動甚至設備更新的事情，他都會和格里芬商量。除了錄像剪輯員，格里芬在隊里最好的朋友就是小喬丹，于是，小喬丹成了奧爾謝球隊名單上的非賣品。

奧爾謝堅信，格里芬能夠帶領快艇邁向輝煌，顛覆這支球隊在外界眼中的固有印象。格里芬確實做到了，他用隔扣當時效力尼克斯的中鋒莫茲戈夫震驚了籃球世界，又在全明星扣籃大賽上飛越汽車贏得冠軍。“我最初的創意是讓四名隊友坐在一輛敞篷跑車里，然后從他們頭上飛過去。但聯盟否決了我的方案，而讓我換成贊助商起亞的車。但那輛車尺寸有點大，所以我只能從引擎蓋上飛過去，最終效果并不是很好。”雖然這讓他贏得了一份起亞的代言合同，但格里芬卻不忘解釋道：“大家都以為我的扣籃是為給起亞打廣告，真讓我不爽。我可不會拍這種廣告：開著起亞車去球館，然后用低沉的嗓音念旁白：‘比賽不能駕馭我，我會駕馭比賽。’”

極速提升的名氣，也讓他越來越被對手厭惡甚至仇視。扎克·蘭多夫和他玩摔跤，伊巴卡打了他的腹股溝，至于拉拽推搡阻止他起跳更是家常便飯。甚至有老將向他噴垃圾話：“你太差勁了，知道為什么這么差嗎？因為你的膚色太淺了。”這種話實在太難聽，但除了繼續上場比賽，格里芬什么都做不了。但你不能否認，格里芬的扣籃讓快艇得到了更多關注，改變了“破船沒救了”的觀念，才有了克里斯·保羅、道克·里弗斯的相繼加盟，才有了史蒂夫·鮑爾默20億美元的創紀錄天價收購。

為起亞拍攝了一條很成功的廣告后，格里芬開始反思自己驚人的身體素質和過人的市場影響力：“我想做個全能球員，那些暴力扣籃在我看來掩蓋了其他表現，仿佛我的比賽里只有扣籃，所以今年我扣得少了，對于扣籃我的態度是又愛又恨。”

“你不能一輩子做個扣將。”2013年，里弗斯第一次見到格里芬時這樣對他說，這和格里芬的想法不謀而合。于是每一天，格里芬都在投籃教練鮑勃·泰特在訓練館加練投籃。泰特對格里芬的要求是，每天500次“機械化投籃”，即出手時身體必須挺直，投籃手位置要穩定，舉球到與額頭齊平的位置，在起跳最高點將球投出去……和泰特特訓前，格里芬的罰球命中率只有五成出頭，也不會投三分，出手姿勢更談不到標準。“剛開始時，他想一天就改好投籃。”泰特笑著說。但事實上，他們花了整整四年時間，總共投了325000個機械化投籃，以及姿勢不夠標準的75000次投籃。每當格里芬動作變形，泰特都會及時提醒：“身體太靠后！”“舉球位置太低！”“屁股再撅高一點兒！”“肩膀要抬高過下巴！”“手臂固定住！”

一個休賽期，格里芬和泰特在米拉·科斯塔高中連續加練了17個星期，有時候泰特會因為效果不佳而發火，格里芬也毫不客氣地吼回去：“你一定要打消我的積極性嗎？”格里芬希望把更多球投進，但泰特關心的則是姿勢要保持正確。賽季期間，泰特就站在球員通道處，每當格里芬接連投丟幾個球，泰特就會沖著他大喊：“想到改進的辦法嗎？感覺到姿勢出什么問題了嗎？”格里芬也能從泰特那里得到提點：手指著腦袋，就是要調高投籃弧度；如果雙手先握緊再松開，就是要加快出手速度；如果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個V，就是要保持好身體平衡……“正確的投籃姿勢就像羅馬城堡，是一塊磚一塊磚蓋起來的。”這句話成了兩個人的口頭禪。

本賽季迄今，格里芬的罰球命中率為77.7%，創造了職業生涯新高。“你知道最開心的是什么嗎？我再也不怕被對手犯規了！”格里芬這樣對泰特說。泰特回答道：“未來你會成為隊里最好的投手，成為聯盟最好的投手之一。”為了這樣的結果，多年努力都是值得的。

真正的領袖不是看誰聲音大，誰說話多，而是比賽最后時刻大家最信任的那個人。——蒂姆·鄧肯

去年12月，在去猛龍主場球館的大巴上，里弗斯教練發短信給格里芬：“我希望你開始投空位三分球。”格里芬吃了一驚，此前從沒人要求他投三分，職業生涯前6個賽季，場均投0.6個三分球已是最高紀錄。上賽季，這個數字提升到1.9球，本賽季更是暴漲到5.9球，命中2.1球的成績更是將此前紀錄遠遠甩到后面。

當然，格里芬不可能成為諾維茨基那樣的神投手，但他的投籃能力已足以將防守者引到三秒區外，幫助隊友創造更大的切入空間。當地時間10月26日，在波特蘭的摩達中心，比賽還剩6秒鐘，快艇落后1分，小里弗斯運球突破得分，右手小拇指都被防守者打脫了臼，但裁判卻改判進攻犯規；回過頭C.J.麥科勒姆兩罰一中，將領先優勢擴大到2分。“這讓全隊都感到非常氣憤。”小里弗斯說。最后一個暫停時，里弗斯教練給格里芬畫了個掩護后外切接球投籃的戰術，這種安排再正常不過。“以前有保羅的時候，他和格里芬總會為要不要傳球給對方，讓對方投最后一球而糾結。如果對方投丟了，傳球人難免會想，我應該自己出手。”小里弗斯說，“以前隊里有兩個領袖，形勢非常復雜；但現在情況就很簡單了，將球傳給格里芬，由他終結比賽就好。”里弗斯教練的計劃是投兩

分追平比分，但格里芬沒法打進內線，所以他運球到球場左側，并命中壓哨致勝三分。

但沒有保羅，快艇不再能夠對西部諸強構成根本威脅。“手風順時，我們的球運轉很流暢，但遇到強力阻擊后，就容易一泄千里。”格里芬坦言。而如今，快艇就遭遇了最強阻擊，他們已經將近20天沒贏球了。這無疑是格里芬職業生涯最難捱的日子，這一次，他沒有保羅可以依靠。

三年前，格里芬曾經打電話向鄧肯請教，“鄧肯告訴我，‘真正的領袖不是看誰聲音大，誰說話多，而是比賽最后時刻大家最信任的那個人。’”格里芬回憶道，“對于球隊領袖，隊友的想法是，我聽他的。”格里芬承認，他會有意效仿鄧肯，比如內線角力后和對手示好，表示這無關個人恩怨；比如和裁判主動交流，當聽到裁判夸他比以前好相處，格里芬很開心。這和他腋下的那個文身，也是已故高中隊友兼死黨威爾森·霍洛韋的忠告殊途同歸：“笑笑就好。”

“保持”、“笑笑就好”……無論做什么，格里芬都牢牢記得家人和朋友的忠告。總冠軍也和羅馬城堡一樣，是一塊磚一塊磚蓋起來的。打破快艇魔咒，需要運氣，更需要毅力——老板鮑爾默的投資會不會打水漂，全看格里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