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體壇周報記者林良鋒

上輪英超，曼聯赴溫布利挑戰熱刺，賽前有統計說：博格巴代表曼聯36場英超不敗，挺不錯的一項數據。話音未落，曼聯應聲輸了新年第一場，博格巴在第63分鐘被費萊尼替出，本季第一次因發揮欠佳被撤換。本輪英超，桑切斯代表曼聯主場首秀，博格巴卻上了看臺，還剩半小時他換下林加德。這是本季博格巴第一次當替補，也是第一次因為表現而非有傷或穆里尼奧保存實力，讓位給隊友。上賽季英超和聯賽杯各1次，都是出于上述兩個原因。

太膨脹？穆帥大棒來了

賽后，穆里尼奧欲蓋彌彰，稱贊博格巴替補上場態度端正：“不是為了懲罰誰，我們輸贏都是一個集體。”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懷疑穆里尼奧，替補席上有卡里克，老隊長的體能撐半小時應該沒問題。既然領先8分鐘后就開始換人，貌似更像是藉著有利局面，讓博格巴、拉什福德和馬夏爾上場和桑切斯呼應，看誰先起化學反應。桑切斯博得的點球，最后一傳雖是馬塔，但啟動一傳來自博格巴的長傳。

上輪曼聯輸球后，行家點評博格巴的表現，先給了一段客套作為修飾：他是頂級（中場）進攻球員，接著一個轉折“但是”，位置感較差，擅離職守，讓身邊的隊友很被動。當場比賽，博格巴的位置比之前幾場略為靠后，和馬蒂奇并肩鎮守中路，桑切斯開始在左路活動，隨后頻頻滲透到中路——之前博格巴活躍的區域。博格巴也頻頻插上，馬蒂奇在后場獨木難支，在登貝萊、戴爾和阿利的逼搶下，瓊斯和斯莫林不得不離開防區填補博格巴留下的空當，場面被動。凱恩事后說起：“曼聯通常不給那么多機會，我們真該多進幾個。”

博格巴沒有執行穆里尼奧的部署，是本輪被撤換的原因之一，桑切斯必然是曼聯現在的進攻靈魂，是博格巴讓出“男一號”的另一個原因。他如果意識不到這個變化，不僅會再次觸怒穆里尼奧，還可能導致自己失去主力位置。穆里尼奧可以容忍旗下大將一時忘乎所以，但絕不會坐視個別球員膨脹太過，不聽號令。在桑切斯加盟前，博格巴是曼聯陣中唯一能盤活前場的人，也因為看中他這個屬性（根據他在尤文圖斯的發揮），在他的個人成長還沒達到匹配其身價時，曼聯花高價將他贖回。

復制蘭帕德？四不像

回歸首季，博格巴有一定貢獻，但多在杯賽，歐聯杯決賽先拔頭籌是他的高光時刻。曼聯被迫循歐聯杯的路徑重返歐冠，英超成績慘不忍睹，強強對話不行，倚強凌弱也不行，博格巴的表現令人失望。1年半下來，博格巴該是個什么角色，穆里尼奧一直拿不定主意。一來有姆希塔良這個因素，理想狀態下應該是姆希塔良帶動前場，博格巴從后驅動，伊布（盧卡庫）作為進攻支點，與兩翼呼應。這是穆里尼奧在切爾西兩期的成功模式，他按照蘭帕德的模式塑造博格巴，希望法國人能成為操縱比賽節奏，控制中場，伺機插上得分的全能型中場。

博格巴有這個條件，身體素質是其一，技術是其二，光是看硬件，他比蘭帕德強得多。但1個半賽季下來，博格巴的發揮有點四不像。他能射門，能進球，能傳球，能突破，什么都能做一點，但什么都不拔尖。比起狀態總掛在二檔，他的態度更令人著急：他只愿享受人們的歡呼，卻不愿分擔拼搏的責任。他希望進球的是自己，助攻的是自己，意識到鏡頭在跟蹤自己，不惜拖慢節奏秀一把腳法。至于鏟球、盯人和爭頂這些苦差事，他就是一個模范觀眾，絕不喧賓奪主。

別換發型了，多學桑切斯

現在的中場球員，不協防，不拼搶，難以立足英超，更難說挑大梁。大部分時刻，博格巴給人的印象是中大獎得了一張曼聯季票，位置還是最好的。不是忍無可忍，穆里尼奧不會用換人的方式提醒博格巴，不是有桑切斯，穆里尼奧不會在強強對話換下陣中身價最高的主力。

負于熱刺，是穆里尼奧在曼聯上任以來，輸掉的第7場強強對話，博格巴參與了其中3場。拿下的4場中，博格巴打了3場，只在本季作客阿森納發揮了作用。回歸曼聯至今，博格巴在英超打進8球，助攻13次。其中本季3球全部出現在曼聯四球大勝時的第3或第4球，含金量不高；上季5球價值更高，2次先拔頭籌，1次完成逆轉，所余2次屬錦上添花。本季9次助攻，6次發生在對阿森納、埃弗頓和斯托克城（各2次），其余3次出現在對斯旺西、斯托克城和紐卡，上賽季的4次分別出現在水晶宮（主客各1）、桑德蘭和西漢姆。進球和助攻同步的比賽有4次（上賽季對水晶宮兩回合，本季對斯旺西和紐卡）。

這些統計勾勒出博格巴在英超的大致輪廓：他發揮好的場次，對手大部分是保級隊，軟柿子，檔次稍高一點，也多趕上對方處在低潮。說博格巴沒表現，不公平，但說他貢獻大，更不合適。除了上面羅列的7場比賽（助攻2次或進球助攻同步），博格巴在很多關鍵戰役靠不住。需要大炮的時候，博格巴是左輪槍，需要拼刺刀的時候，博格巴又成了繡花針。從身高到力量到速度到腳法，博格巴具備了一架中場引擎的全部硬件，卻沒有舍我其誰的雄心壯志，更沒有舍己為公的責任感。曼聯花天價買了一臺頂配的殺戮機器，開機卻發現沒裝驅動。

桑切斯的加盟，于曼聯以及博格巴有雙重意義和價值。先別忙著擔心桑切斯的野路子是否影響曼聯的整體套路（如果有的話），他的跑動和驅動，已經讓全隊意識到比賽的緊迫感，在其他人回避責任，低頭蠻干的時候，桑切斯是唯一清楚進攻線路的人，也是敢于迎接身體對抗，進而威脅對方的人。博格巴如果多花一點時間觀摩學習桑切斯，而不是照鏡子換發型，他會成為曼聯爭冠的核心骨干。如果博格巴沒有辜負穆里尼奧，曼聯不會在賽季半道再花天價吃進桑切斯。上一次曼聯破紀錄簽下一名中場，當季再奪英超，此后十幾年稱王稱霸，都有他舍生忘死。博格巴知道這位前輩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