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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手機時代球員深陷其中 他們要小心“癮”火燒身

殳海10-05 13:03

 ■撰文/殳海

沒有任何一個體育聯盟,能像NBA一樣大膽擁抱推特、Instagram和臉書等等所有的社交媒體,這為NBA換得了大量的經濟收益。可一旦沉迷在其中不能自拔,對球員們來說就未必那么有益了。

“我經歷了很多大家一起吃飯,但彼此都不說話的球隊了,可能就是6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各自看手機。”——雷迪克

這個夏天,J.J.雷迪克希望給人生按一下重啟鍵。他一直都告訴自己,他想做這件事情其實已經有幾年了,但起初就是狠不下心來。他想刪掉手機里的社交媒體。

很顯然,社交媒體在生活中很重要,雷迪克通過它們來了解新聞和熱點,以及看看人們對熱點的反應又會營造出怎樣的熱點。和其他名人一樣,他也享受在社交媒體上被人追捧時帶給多巴胺的那種快感。甚至,有一段時間他覺得不看社交媒體就會心里癢。

但在今年8月,這位76人隊的老兵射手終于下定了決心,他刪掉了手機里所有曾經令他沉迷的社交媒體軟件,推特也好,Instagram也好,他刪除了自己的全部賬戶,甚至連只有家人和少數幾位朋友知道的小號,也一并刪除了。

他要讓這一切都留在過去。

但問題是,在2018年,為什么會有NBA球員做了這樣一個決定?

“它們就像一個黑洞,”雷迪克如此評價社交媒體,“這不是什么健康的地方,它們并不真實,對你形成自我情緒尤其不利,”雷迪克頓了頓繼續說道,“用類似弗洛伊德的理論來說,這就是一個循環,憤怒、站隊、拉幫結派。這其實很可怕。”

不久前,雷迪克毅然決然地刪掉了所有軟件,再沒有遲疑,是因為他發現自己花太多時間在手機上了,即便妻子和兩個兒子陪在身邊時也是如此,他不停地在刷推特,看有關籃球和產經的消息,雷迪克稱之為“信息焦慮癥”(Information FOMO,FOMO即“Fear of Missing Out”,害怕錯過綜合征)。

“有時候你甚至是不自覺在做這一切,”雷迪克說,“我恨自己沉迷其中,但每次你想停手,手機就又總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你就又一次把它拿了起來,這幾乎成了你身體的本能。即便你把手機放下了,跑到室外了,你也總惦記著手機在哪里,它變成了你的延伸,但這其實很可怕。”

34歲的雷迪克,在76人隊更衣室內就像社交媒體圈的長老,年輕人們則更是樂此不疲、無法自拔。喬伊爾·恩比德和本·西蒙斯,已經是全球范圍內的頂級社交媒體玩家了,他們在Instagram上大概各自擁有300萬的粉絲,他們不僅熱衷于在隊友的圖片下發表評論,而且在社交媒體上舉手投足都會登上頭條,“我敢說,我的社交媒體內容是最棒的。”恩比德就曾經在接受采訪時這樣說過。

作為一支年輕的、大有希望的球隊,這就是76人如今在使用社交媒體時的現狀。但他們在努力克制,76人是NBA少數幾支嘗試“手機裝包”政策的球隊,會要求球員們在所有人集體用餐的時候把手機裝進包里,只有這樣,他們彼此之間才能進行真正的對話,“說真的,我已經經歷了很多大家一起吃飯,但彼此都不說話的球隊了,”雷迪克說,“可能就是6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各自看手機。”

很顯然,雷迪克并不是要批判他的隊友,他也并非想在更衣室里變成特立獨行的那一個,和年輕人們相比,他只是步入了人生的一個不同階段而已。經歷了那么多支球隊,打了那么多年,他眼睜睜看著NBA里越來越多的球員和自己的手機捆在了一起,在大巴上、在飛機上、在理療臺上、在更衣室里以及在餐桌上,他們的手機永遠放不下來。

當然,這個聯盟對社交媒體的熱愛是可以理解的,它們給運動員提供了一個領導意見、享受擁戴的窗口,并且讓每個人的經濟價值急劇提升。但問題是,任何事情一旦過量、一旦成癮就會發生質變,可使用社交媒體要如何界定過量呢?“實事求是說,這恰恰就是最大的問題。”雷迪克說。

2007年,iPhone剛剛發布了第一代手機,人們以為“APP”是“開胃菜”(Appetizer)的縮寫。

雷迪克是在2011年的秋天加入推特的,和許多其他人加入的理由相同,他們最初就是為了尋找一個關注突發新聞的渠道。雷迪克一直對各種事件很感興趣,他在杜克大學期間的主專業是歷史學,還輔修了文化人類學,當然還有一些新聞是和他自己休戚相關的,比如他很好奇,自己究竟何時才能重返工作崗位。

“我會開始用推特的最重要原因,就是NBA停擺了,”雷迪克說,“我需要時時關注一下和停擺有關的消息。”

那個時候的雷迪克,還處在職業生涯的上升期,人生軌道仿佛和智能手機的崛起同步。雷迪克是在2006-07賽季進入聯盟的,而喬布斯則是在2007年1月發布了第一代的iPhone,當時在魔術隊的更衣室里,雷迪克的隊友還包括格蘭特·希爾、托尼·巴蒂以及博·奧特洛這些老將,他們更多地使用黑莓手機,“APP”這個詞當時是“開胃菜”(Appetizer)的簡寫,而推特作為一個網站創辦還不到一年。

但在2011年停擺期間,上推特看各種流言和其他消息,關注NBA的動態,已經成為了一種非常流行的方式。人們在這個平臺上可以追蹤到球員的軌跡:比如誰去了紐約的洛克公園,誰去參加了洛杉磯的德魯聯賽。杜蘭特、勒布朗和科比,這些巨星最近在干什么?人們想知道這一切,而推特則提供給了他們這一切,信息爆炸就此到來了。即便到當年的12月停擺終于結束時,一切聲音也并未平息,討論變得愈發熱烈了。

NBA球員們,是幫助推特成為一股文化力量的中堅成員。大鯊魚奧尼爾,在2008年加入推特后,成為了第一個在推特擁有藍V認證的用戶;而2009-10賽季,部分NBA球員因為過度沉迷推特,在比賽過程中發布內容,甚至招致了聯盟罰款;而在2010年的7月,克里斯·保羅終于說服他的好兄弟勒布朗,讓這位超級巨星登錄了推特,結果兩天后,詹姆斯就在ESPN宣布了著名的“決定”。

及至2013年,在新的社交媒體Instagram上,德拉蒙德、詹寧斯和尼克·揚等幾名球員扮演了現代哥倫布的角色,他們為NBA發現了一塊新大陸。短視頻插件Vine也扮演了推波助瀾的角色,球迷們能夠通過這個軟件剪輯、傳播當天的比賽精彩鏡頭,那些過去可能會被人錯過的高光瞬間,一下子可以實時傳播了,一個網絡社區就這樣被建設起來,然后NBA官方推特也誕生了。

然后,當2014年東部決賽到來,史蒂芬森向詹姆斯吹出那一口氣時,惡搞風潮也就此開始。

比賽前一天深夜還在使用社交媒體的球員,第二天的比賽會比平時平均少得1分——石溪大學研究報告

NBA在社交媒體上使用率的一個轉折點,出現在2015年的7月8日。雷迪克是推動者之一。那天他和平時一樣,坐在桌邊刷著手機,當他刷到手快抽筋時,突然發現了一條重要新聞:當時他在快艇隊的隊友,德安德烈·喬丹作出了加盟獨行俠隊的決定。作為勸說小喬丹的說客,當時的小牛前鋒錢德勒·帕森斯在轉發消息時,附上了一個飛機的表情。

快艇球員開始了自己的反擊,雷迪克轉發了一個騎車的表情,保羅緊跟著發了一個香蕉和一艘船的表情,而格里芬當天則徹底引爆了社交媒體,他把一張椅子堵在了小喬丹的家門口——整個社交媒體都被點燃了,用戶們瘋狂地開始刷取各種相關的賬戶,仿佛正在觀看一場激烈的比賽,每一秒都會有新的劇情發生。

“或許,那是推特歷史上最棒的一天。”雷迪克事后表示。

直到2016年8月,雷迪克的兒子凱出生,事情才逐漸發生改變。他想要和妻子一起,更多地照顧兩個兒子,但發現注意力總被社交媒體吸引,許多寶貴的時間都被搶走了。

現在,已經刪掉所有社交媒體的雷迪克說,他活得不再那么焦慮了。對他而言,能夠做到這一點,就意味著生活已經可以邁向“斷舍離”了,再沒有什么割舍不掉的,他甚至連過去收集手表的愛好都放棄了,包括他在Instagram上專門給手表創建的賬戶,也都一并消失了。

“我現在一塊手表也沒有了,”雷迪克說,“從字面上來理解,這就是一種成癮的癥狀,我愿意承認這一切,它曾經占據了我的全部。本該歸我支配的東西,現在支配了我,社交媒體也是一樣的道理。”

雷迪克的直覺很準確:社交媒體、智能手機成癮癥狀如今已經是一個大問題,科學界甚至認為這已經開始影響到人類的健康。在2016年出版的《計算機在人類行為中的應用》一書中,已經有報告指出,在年輕人中,往往使用越多社交媒體平臺的人,就會越發焦慮,使用7到11個平臺的人,他們患有焦慮癥、抑郁癥的可能性是低數量用戶的三倍以上。

當年9月的另一篇論文則試圖探究,通過屏幕進行電子信息交流能否獲得幸福感。結果顯示,所有信息都通過社交媒體、網絡、游戲來獲取的年輕人幸福感較低,而且孩子們的心理狀況在2012年后呈下降趨勢,這也和智能手機在青少年中的快速普及有關。最幸福的孩子,往往是僅在電子設備上花少量時間的小朋友。

不自覺地要拿起手機這件事,日前也已經引發了球員工會的注意,他們也發現社交媒體的使用率會影響球員的心理健康。“至少可以說有些球員會上癮,”威廉·帕爾哈姆醫生說道,他是球員工會新近聘請的心理健康負責人,“人與人之間可以有其他的交流方式,也能夠行之有效,但似乎并不能減輕社交媒體的影響。”

來自石溪大學2017年的研究數據甚至表明,社交媒體會對NBA球員的場上表現產生影響:如果一個NBA球員比賽前夜深夜還在刷推特,往往第二天比賽就會表現得相對糟糕,他們平均會比正常情況每場比賽少得1.0分,命中率則降低1.7%。

“我隨時隨地都在Instagram上,好吧,隨時隨地有點夸張,但有時間我就會上去看看。”   ——杜蘭特

作為一個職業體育聯盟,NBA近年來在推廣和商業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這一切和他們在社交媒體上所展現的影響力息息相關。

截至2018年,NBA已經完全確立了他們相較于其他所有體育賽事的領先地位,在社交媒體上他們是獨一無二的。以推特為例,NBA的官方賬號如今擁有2700萬粉絲,較美國本土第一運動NFL還要多出300萬。而在更受年輕人歡迎的Instagram平臺上,僅僅NBA的官方賬號就擁有3100萬關注者,這個數字甚至遠遠超過北美其他三大體育聯盟NFL、MLB和NHL的總和(1990萬)。球員方面,NBA如今有33名球星的Instagram粉絲數突破200萬,NFL卻只有9人。

“NBA現在能這么棒,”雷迪克也承認,“推特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這當然是在NBA計劃之中的,自從2014年從大衛·斯特恩手中接過NBA的權杖,聯盟總裁亞當·蕭華就已經明確了對社交媒體保持高度親近的立場,NBA鼓勵大家自由轉發GIF動圖和高光視頻,在這點上和NFL的政策全然不同。“這事情或許有一點超出我們的控制,但我們還是可以幫忙完善一切。”早在2015年,蕭華在接受《華爾街日報》采訪時就曾經如是說。

現在,如果你在每場比賽的投籃熱身前走進NBA球隊更衣室,你會發現大概12個年輕人都會圍著一臺或者兩臺手機看。等比賽結束后,不管結果如何,他們更是會著急打開Instagram刷一刷,再看看別人是怎么評價自己的。是的,甚至有的球員一邊打比賽都會一邊看,有不少球員承認,他們中場休息都要忍不住看兩眼推特消息。

“我就是隨時隨地都在Instagram上,”杜蘭特在作客開拓者后衛C.J.麥科勒姆的音頻節目時曾說過,“好吧,隨時隨地有點夸張,但有時間我就會上去看看。”

杜蘭特在社交媒體上已經惹出了不少事端,他用過很多小號,還經常會回懟網友,這些事情現在已經廣為人知。但他絕不是唯一一位喜歡看評論的巨星,他的隊友斯蒂芬·庫里也曾經每場比賽中場都要看推特,不過在2015年總決賽期間,庫里終于改掉了這個習慣。“當所有人都在看你比賽時,那么任何一點負面情緒的注入都會讓你被影響,尤其是在比賽臨開始或者中場休息的時候,”庫里說,“所以我后來覺得,我們應該有更好的選擇。”

同時,因為社交媒體的存在,過去僅僅在球隊更衣室內部流傳的許多笑話,現在也都被公之于眾。上賽季,在湖人兩位新秀凱爾·庫茲馬和隆佐·鮑爾被開了一個有關于交易的玩笑,結果就成為了社交媒體上最熱鬧的故事。隨后兩個人開展了輪番的互相攻擊,但有時也出現了尺度越界的問題,以至于湖人管理層不得不出手叫停了這一切。

“我看到了隆佐·鮑爾和庫茲馬,他們倆在社交媒體上相愛相殺的狀況,這非常非常有娛樂性,”肯揚·杜林說道,這位前NBA球員現在是球員工會的健康顧問,“但我想,大部分人登錄社交媒體是為了獲取正面能量的,但只要是人,就會有脆弱的、憤怒的或者情緒激動的一面,你總會展現出更多的真實性。”

球迷們關注球星的理由或許各種各樣,鮑爾和庫茲馬之間的互懟并不會讓他們討厭,反倒會吸引很多人,而如今的球員們也正在高興地公開他們的私生活。“對NBA球員來說,隱私曾經是最神圣的東西,”杜林回憶道,“任何你會暴露在公眾面前的時刻,你都會高度戒備,覺得別人進入了自己的領域。”

“有人攻擊你的家人,也有人給你發穿球衣的照片,還有人給你連發40條消息只是希望你能回復。”——庫里

作為兩屆MVP,庫里也認為,社交媒體有它的用處,但有時候這個東西是有毒的。他說:“(在網絡上)什么樣的人都有,有的人攻擊你的家人,也有人給你發他們穿著你球衣的照片,有的人給你連發40條消息希望你能夠回復他們,我還接到過婚禮邀請和舞會邀請,而今年,所有運動員們和特朗普激辯的消息,也總會有人通知我。”

今年6月,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一位NBA教練鉆進了一輛SUV的后座,悄悄地抵達了玫瑰咖啡廳。前一夜,騎士隊因為J.R.史密斯不可理解的行為剛剛輸掉了總決賽首戰,而這位主教練的約會,也和他對總決賽的欲望有關,他希望能帶領球隊殺進來年的NBA總決賽。

“我如何能夠讓球員、工作人員在開會時,把那該死的手機放下?”這位教練問道,和他會面的人叫馬修·梅貝里,一位研究人工智能的行為設計師,“我們有沒有可能讓這些家伙對手機上癮得到轉移,能不能讓他們把時間從推特上轉移到看錄像、研讀球探報告上?我們究竟能不能改變這些行為習慣?”

對此梅貝里的意見是,要盡量把糟糕的習慣變成有用的東西。“比如10年前曾經激起棒球界反感的賽博計量學,現在也被正確對待了。所以NBA需要的是更健康地使用手機以及其他的高科技,這才應該是NBA下一波浪潮。”

時至今日,你已經找不到當初雷迪克發送的那個“汽車表情”了。隨著他刪除掉自己的賬戶,所有的消息也隨之消失,雷迪克引用杜克大學文化人類學教授拉爾夫·利辛格的說法,他稱社交媒體為“掠奪者的巢穴”,這位教授現在和雷迪克已經成為了好友。

雷迪克承認:盡管社交媒體帶給了他很多負面情緒,但他還是無法自拔地沉浸在其中。他感覺自己在生活中參加了一場更大規模的比賽,那些該死的應用程序試圖搶走他陪伴孩子的時間,他的兩個兒子,諾克斯現在4歲、凱只有2歲。

“我們將會有一代孩子,他們的常態就是沉迷于手機之中,”雷迪克說,“這讓我感到非常恐慌,尤其是我的孩子也可能這樣,我不得不每天都思考這個問題。我就在想,社交媒體這東西到底在對我、對我的家人做什么?”

在近期對2000名美國人進行的一次誠實調查中,有27%的人認為臉書會對社會造成消極影響,而為了對有關“iPhone上癮癥”的種種批評作出回應,蘋果公司也在最新的操作系統里加入了一系列工具,來抵制用戶過度使用。

“那里有太多的廢話,在季后賽期間我不需要這一切,我要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不需要任何打擾我的東西。”   ——詹姆斯

在近期一次涉及聯盟球員、教練和管理層的采訪中,大家一致認為如今的手機占據了太大的空間,甚至有不少人都認為這是一個巨大的問題。

奇才隊的前鋒凱利·烏布雷,他雖然只有22歲,卻痛恨手機和社交媒體對NBA,乃至對整個年輕一代人所造成的影響,他甚至管這一切叫“社交媒體病毒”。

“我覺得我們大家都太依賴手機了,社交媒體在煽動著我們的自負感,讓我們自我感覺良好,可到頭來,你還是你,”烏布雷說,“它了不起就是一對拐杖而已。”

但也有一些人認為社交媒體是無害的,它表現的是人在這個時代的第二天性。同樣22歲的活塞前鋒斯坦利·約翰遜,就是在社交媒體時代長大的,他四年級時就擁有了兩部手機,但因為種種毒舌評論,他也試圖減少自己花在社交媒體上的時間。

“在垃圾堆里翻東西,最后能找到的也只有垃圾而已,”約翰遜說,“Instagram能帶給你的只有幻覺、幻覺、幻覺,毫無真實性可言。”

很多粉絲在看見斯坦利·約翰遜時,會熱情地邀請他一起自拍,然后等發布照片時就又附上了負面的言論。“我18歲開始進入這個聯盟,為實現夢想而努力,”約翰遜說,“你們就那么希望搞垮我嗎?”

所以,如今NBA球員其實也達成了一種潛意識里的共識,那就是社交媒體是可能傷害到球場表現的。還記得嗎?勒布朗·詹姆斯總是會在季后賽期間關閉所有社交媒體,“沒有手機,沒有社交媒體,所有的都沒有,”詹姆斯當時告訴記者們,“那里有太多的廢話,在季后賽期間我不需要這一切,我要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不需要任何打擾我的東西。”

今年季后賽,勒布朗的社交媒體情況稍有不同,他保留了自己的Instagram賬號,通過“故事模式”的小視頻來給孩子們傳遞激勵人心的消息,每段會保存24小時。但在其他社交媒體上,勒布朗還是和過去一樣,呈現出一片漆黑,不僅僅是他,庫里、哈登和保羅也都選擇了在季后賽期間關閉社交媒體,充分表明他們的態度:這個禁果,只有常規賽和休賽期可以啃。

然而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堅持的,恩比德曾經嘗試在季后賽期間遠離社交媒體,可因為眼眶骨折缺席了和熱火隊首輪系列賽的第2戰后,他又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當然好在他在回歸的第3場沒有受到影響,拿到了23分7籃板和3次封蓋。

尾聲

雷迪克的想法像一面鏡子,反映了大眾思維的變化。對社交媒體的看法,已經從過去普遍性的交口稱贊,到現在有了更多的不同看法。

“這是壓倒性的趨勢,”球員工會的帕爾哈姆醫生說,“這是如今所有人居住的地方,這是一頭新生的巨獸。人們會渴望在其中創造自己的不同身份,并且不惜努力投資以維持這樣的身份。這就好比如果你是一個年薪千萬美元的職業球員,你就會渴望再找三四家企業,從每個贊助商那兒再賺500萬美元,這種營生,更多的人是渴望能夠一直維持下去的。”

這就是人生的困境。但雷迪克,還有一些其他人,從中跳出來了,可還有無數人依然堅持著,享受著數百萬人的陪伴。“這當然是有意義的,你會愿意維持自己的關注度,”帕爾哈姆說,“但問題是,代價是什么?”

雷迪克就是這樣,他不愿意再為此付出高昂的代價了。他的社交媒體變成了漆黑一片,但他卻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可能是在我身上發生過最好的事情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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