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乙聯賽第18輪

里亞索球場

拉科魯尼亞 3-1 薩拉戈薩

體壇+記者閆旭報道

自從拉科降入西乙，這篇手記便已經是計劃之中的事情。我的前輩武一帆老師住在加利西亞大區首府圣地亞哥，是拉科主場的常客。此番和我關系緊密的薩拉戈薩客戰拉科，我得以前去拜訪他的新居，并與他一起坐在了里亞索球場的看臺上。

說是此行計劃已久，但依然沒趕上變化。早上的飛機因故改到傍晚，在圣地亞哥落地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武老師開車繞過圣地亞哥市區，七拐八拐就到了鄉下：他的新家離市區也有十幾公里。鄉間的小路沒有燈，又剛下過雨，開車必須萬分小心。武太太種在院子里的花被淹了，明早還要重新處理。

“圣地亞哥跟愛爾蘭似的，下雨簡直再正常不過。”武老師說。晴雨不定是這里的一大特色，即便是以小時為單位的天氣預報，也不完全可信。從同一個房間，朝向不同的兩個窗口向外面望去，可能其中一邊還在下雨，另一邊早就是大晴天了。

加利西亞田園風光

拉科與薩拉戈薩的比賽在晚上進行。武老師原計劃帶我在拉科城里轉轉，但天氣狀況實在不樂觀。不過保險起見，我們仍提前兩個半小時出發，可是依然險些起大早趕晚集：剛進拉科城區，就被救護車了擋住去路。加利西亞人開車素來生猛，基本不太遵守交通規則。但在市中心召喚救護車，導致封路的情況卻不常見。

“你這次來一定得去拉科官店轉轉。他們在商業宣傳方面做得用心。”盡管已經臨近開場，武老師依舊把我拽進了拉科官方商店。起初我不以為意，直到看到各式的復古球衣和紀念衫。說起紀念衫和鑰匙環，幾乎是所有俱樂部官店的標配，但拉科官方產品的設計竟然酷似球迷組織的作品，顯然比其他俱樂部接地氣得多。

印有加利西亞國歌的球衣和某場比賽的錄像

拉科官店售賣的定制小米手機

左邊架子上的小玩意，一度讓我陷入了尷尬

“這是什么？”我指著收款臺旁的一組小物件問。

“#@+*@*&@#=#*。”

“什么？”

“@^$&#*@*+@#$。”

我和武老師聽罷面面相覷。

“它是用來干嘛的？”一臉懵逼的我追問道。

收款臺的小姐姐不大好意思了。她勉為其難地憋住害羞的神色，比劃了兩下。

武老師明白了，他對我耳語道：“避孕套。”

我連忙道歉，尷尬值爆表。

拉科Ultras組織“里亞索藍”

比賽本身無甚亮點。除了開場的三板斧，薩拉戈薩全場被拉科蹂躪。即使加利西亞記者紛紛說，拉科每到第60分鐘都會掉鏈子，但逆轉也沒能出現。就在賽前，我買了件薩拉戈薩舊將，拉科中場佩德羅的球衣。比賽期間，此君送上兩記助攻，間接制造一粒點球，戲耍著舊主業余的定位球防守，將其送到積分榜第20名——“你真是個災星。”武老師打趣道。

新聞發布會上，薩拉戈薩主帥阿爾卡拉斯帶口音的發言，讓西語入門級的我一頭霧水。一向儒雅的他在發布會末尾捶起了桌子，引得全場驚愕。“他都無奈了。反問媒體說：我能怎么辦？”武老師解釋道，“沒見過這么失態的主教練，他怕是在帥位上坐不久了。”結果24小時之后，阿爾卡拉斯就如預測般下課，成為近兩個月來，薩拉戈薩第二個被炒的主帥。

從球場向西走5分鐘就是海邊。說是輸球后來散散心，實則早就麻木了這種結果。車子飛馳在大西洋高速上，武老師打開了話匣子：“從這條高速往南，過了維戈，就是西葡國境線。當年我采訪羅貝托，就是沿著這條高速，一點一點摸過去的……”

圣地亞哥因保存著圣雅各的遺骨，故成了天主教徒朝圣之路的終點。但作為武老師的后輩兼迷弟的我，這次征途也是另一種“朝圣”。名望不凡的西班牙足球專家褪去了神秘，在偏僻的田園將他的寧靜生活展露出來。但談起足球，武老師也能馬上展現他的知識積累和獨到見解。

里亞索球場外景象

圣地亞哥大教堂，天主教朝圣之路的終點

加利西亞田園風光

上次與武老師在馬德里會面，談及10年前他初到西班牙的遭遇。半年之后，他預言的我的機遇與困境大多應驗，但他對我繼續駐外之路的期望，依然需要我付諸更多的耐心與努力。此次相見，不再像兩年前體壇小白樓里初次相識時“追星”般的激動，而是踏下心來，認清差距。

此時的我不知道，在屏幕的另一端，是否有一位初中生在想象，10年后與我并肩作戰的場景，就像我年少時盼望的一樣。盡管我同樣清楚，繼續利用有限的青春積累與提升，才是我更該做的。而所謂“朝圣”的意義，不正是讓自己更加接近目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