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沒有目的目標的決斗 國足應放下思慮放空自我
“普通人一般極少去想那些有關人生價值以及和世界觀有關的問題,只有當死亡來臨,或平靜的生活中出現重大變故時,麻木的內心世界,才會受到哲學和宗教的觸動。”
莫泊桑的這段話,足以說明足球和體操等其他項目的區別。當足球比賽踢到一定程度時,比如說今晚中國隊在亞洲杯淘汰賽碰到伊朗的時候,能夠幫助群眾大規模思考人生,投入巨大的情感力量,直面殘酷的命運和淋漓的鮮血,并以此喚醒群眾“麻木的內心世界,感受到哲學和宗教的觸動”。我看不出其他項目具備這樣的功能。
足球就是和平時期的戰爭。即將到來的中伊決戰讓我想起了一個德軍將領在二戰蘇德戰爭后期寫的日記:“俄國戰場那些殘酷的防守戰役——而不是初期的長驅直入——讓我領略了戰爭的美麗,永遠銘刻在心。我的很多戰友非常慘烈地犧牲了,但對那些活下來的人來說,這種用極端的危險和苦難換來的經歷依然非常值得。過了一段時間以后我們就達到了一種境界,我們不再掛念自己或國家,生命的目的純粹是等待下一次戰斗,下一次同敵人的你死我活。這是一種非常偉大的存在感,在戰斗中身體里的每一根神經都如此充滿活力,真是一種非常刺激的人生體驗。”
無獨有偶,1924年,德國海德堡大學哲學講師歐根·赫里格爾到日本,在學習了整整6年的傳統“弓道”之后,他寫出了令人贊嘆的《學箭悟禪錄》:射箭最重要的,并不是射中靶心,而是無止境的“忘我”。他的“弓道”教練阿波研造告訴他,真正的藝術,是沒有目的,沒有目標的!射中靶心只不過是一個人在射箭時,絕對無求、無我的外在證實,“弓道”其實是一場射手與自身的終極較量。
阿波研造教練的要求很簡單,放下緊張,放下控制,放下思慮,放下自我。說到這里,其實中國隊目前的處境,比較容易去靠近一把“真正的藝術”的精神境界,這也是相對于伊朗的唯一的優勢。伊朗人肯定帶著目的和目標來的,而我們其實已經拿到了該拿的東西,接下來,贏了就是賺到意外橫財,提前過大年,輸了也沒有失去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去學習不再掛念自己,把自己融化在球場上,去盤一場沒有目標、沒有目的的決戰! 而在祖國后方,又會有多少人,在這個晚上,不再掛念自己,生命的意義純粹是在等待跟波斯鐵騎的你死我活?(楊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