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記者林德諾發自巴塞羅那

“能不能問下阿拉維斯，在周末的比賽前，采訪一下乾貴士，聊一聊這場亞洲德比？”賽前一周多時間，同事向我發來一個采訪提議，雖然希望非常渺茫，但還是想讓我試試。最終因為對方安排過于緊密，計劃還是作罷了。

阿拉維斯乘坐大巴來到現場

但在賽前，筆者在現場還是找到了日本元素。這是我第一次在西班牙人的主場抱中國同行大腿，在一位好友的介紹下，我采訪了現場報道乾貴士的日本記者山本孔一。他駐扎在西班牙足壇一線十多年，從曾經的大久保嘉人、中村俊輔到今天的乾貴士和柴崎岳。

“中村俊輔在西甲沒踢好，是他其實就沒想要踢好。”山本把中村俊輔的失敗歸結于心氣不足。作為現場4位日本記者中的一員，他幾乎每周都要現場關注日本留洋球員。原則上講也是“乾吹”或者“柴崎吹”，但見過多名日本球員的成功與失敗，他已能相對客觀地評價他們的得失。

與國內的“武磊熱”相較而言，日本球迷與中國球迷亦無本質區別。乾貴士半年兩次改換門庭，日本球迷們也先后開始關注這兩隊。這些人對貝蒂斯和阿拉維斯的愛屋及烏，與我們早就熟知的狂熱的中國球迷一樣，他們也把留洋的日本球員當作“他們村的希望”。

武磊被加西亞換下

“主場作戰”的中國記者則同樣有4人，分屬于3家媒體。這大概是往日最慣常的節奏，倒是周六下午場次，現場的中國球迷之少，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以往光是從地鐵站走到球場，見到的中國面孔就有兩位數，今天由于有直播任務，還在場外多停留了一段時間，結果遇到的中國球迷，不過才3-5人。

佩德羅薩打入一線隊處子球

如我們在現場或電視機前所見的，武磊獲得的機會不多。如自媒體或許是信口開河杜撰的，武磊與隊友間的磨合確實還存在問題。西班牙人在加泰德比后換了陣型，武磊直面對方中后衛，本就是對他對抗能力的一個挑戰，阿拉維斯打法相對硬朗，西班牙人又早早領先，武磊機會不多也算正常。缺乏支援的也并非只有武磊一人，整支球隊在前場的運轉，在本場比賽當中都顯得不夠流暢。再退一步，選擇武磊而非塞爾吉奧·加西亞來出任影子前鋒，已經是球隊對武磊的信任。

可不得不擔心的是，如果在接下來一周的訓練中沒有上佳表現，武磊的首發位置確實可能再次得而復失。盡管這些起伏在職業足球中再正常不過，盡管對方的乾貴士本場也遭遇類似的窘境。賽后與同行的中國記者探討關于中日球員的對比，我也直言，中國足球還沒有在留洋的層面與日本比較的資格。相比數量早已上雙的日本成年留洋球員，僅僅出場11次的武磊根本沒有可比性。和一個國家的整體足球水平的提升一樣，中國球員留洋的大門重開，同樣是件細水長流的事情。

皮亞蒂的傷勢恢復得還不錯

但我們根本無需艷羨乾貴士。單說本場比賽，他的表現其實不比武磊出色，若說武磊沒能在新的戰術中找到定位，乾貴士似乎也不如剛加盟阿拉維斯時的神乎其神，何況他此前已經在貝蒂斯經歷過挫折。倒是賽后，乾貴士還單獨接受了幾位日本記者的采訪，這幾乎是他的“常規操作”。可是當我們站在山本身邊準備接著發問時，才發現乾貴士西語的聽、說都有問題，根本無法獨立接受采訪——倒是他加盟貝蒂斯的歡迎會上，演唱《哆啦A夢》主題曲時，真的無法讓人想到他語言不通。

乾貴士只能用日語接受采訪

可見相比乾貴士，武磊的差距不在語言和技術，更不在膚色或民族。他需要進一步融入新的環境，但是這怪不了誰。武磊是個勇士，是個冒險家。或許在未來的某天，也會是英雄。時隔近十年后，我們終于等到中國頂級球員打開了歐洲頂級足壇的大門。而作為冒險家，在冒險中學習和成長也是必須要做的。武磊需要學習，武磊身后的團隊需要學習，中國的媒體需要學習，中國的廣大球迷也要學習。

不是第一個登陸西甲賽場的日本球員，就能與這里的風格和文化無縫銜接；不是第一批報道留洋球員的日本媒體，就能準確找到“吹”與理性的平衡；不是第一代關注留洋球員的日本球迷，就不會因挫折對外籍隊友生出質疑。武磊已經在之前的時間帶來太多驚喜，在球場上，他做的已經不比日本球員差。還是筆者在兩個月前的觀點：只要學會習慣，習慣一切可能發生的得失與悲喜，一切都會好的。

烏龍+掛彩的拉瓜迪亞把球衣送給球迷

賽后的混采區，筆者終于得見3年的“網友”，阿拉維斯中衛拉瓜迪亞。他瞇著撞破的眼角與筆者握手，身體散發著令人愉悅的香水味。感謝朋友幫忙，筆者得到的人生首件簽名球衣，正是此君西甲處子賽季的戰袍。雖然頭部不幸掛彩，但是本場出任右中衛的他，很好地限制了武磊的發揮，烏龍只是運氣原因。拉瓜迪亞的足球人生堪稱典型，年少成名入選國青隊，經過重傷和輾轉后才踢上西甲。歷經坎坷的拉瓜迪亞，正試圖盡快忘掉失利。只有從挫折中走出來，才能取得未來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