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宮珂
美國體操國家隊隊醫納薩爾性侵案結案剛滿一年,美國花樣滑冰又再度陷入性侵丑聞中。今年一月,兩屆全美花滑錦標賽雙人滑冠軍得主約翰?考夫林在家中自縊身亡,當時他正面臨著三起性侵案件的指控。
在考夫林自殺前一天,美國花樣滑冰協會與美國安全運動中心剛剛禁止他參與花樣滑冰各類賽事及活動,而他的突然身亡則讓案件處理進度陷入尷尬境地。盡管美國花樣滑冰協會一度堅持徹查案件,但美國安全運動中心還是在三月終止了調查。直至考夫林自殺7個月后,這樁不了了之的案件才重回公眾視線。8月1日,2016花滑世錦賽女單銀牌得主瓦格納通過一則短視頻講述了自己在2008年的美國花滑隊冠軍訓練營期間遭受考夫林騷擾的經歷,成為考夫林青少年組時期的前女伴納米奧特卡之后第二位實名指控考夫林的運動員。
瓦格納此時的“舊事重提”卻招致了不少并不友好的評論,在ABC新聞的官方推特下,不少網友吐槽瓦格納只是“想紅”。而考夫林本身在花滑界也是頗有聲譽的“前輩”,在其死后也有不少昔日隊友為他打抱不平,其中也包括瓦格納的“閨蜜”、平昌冬奧會團體銅牌得主亞當?里彭。但早在今年二月,考夫林案處理進度暫停時,瓦格納就已經向美國花樣滑冰協會反映過相關情況,她的用意也在自己的短片聲明說得清楚無比:“我希望讓大家能更真切地理解到我們面對的問題,理解這項花滑運動的生態——讓人不適的權力與不平等依舊在今日蓬勃生長。”
于考夫林而言,無論是2008年剛剛進入國家隊的瓦格納,還是前女伴納米奧特卡,都屬于在年齡與話語權方面占下風的一方。那時的考夫林已是成年人,他自然知道自己對瓦格納和納米奧特卡的一舉一動意味著什么,但彼時還未成年的瓦格納和納米奧特卡只會陷入對自己“是否舉止不端”的質疑中。而迫于打分運動背后牽涉的種種無法量化的影響,許多人的心路歷程或許就像當年前的瓦格納一樣:作為賽場新人,他們不想因為“場外事”分心或者影響成績,他們需要一步步建立自己的“聲譽”才能在這項運動中獲取更好的名次。
在納薩爾案中,曾提出實名指控的奧運冠軍萊斯曼曾經提到納薩爾對她的“洗腦”作用,甚至強大如奧運四金王拜爾斯也因為“不想讓人們戴上有色眼鏡看我”而選擇保持沉默,由此不難窺見權力為個體運動員帶來的壓力。而且,權力的震懾與不平等顯然不止體現于性侵案中。美國體操名帥卡洛伊夫婦對運動員的長期體罰、花樣滑冰界并不鮮見的女伴遭受男伴和教練的聯合施壓而患上飲食障礙等事件,都是這些運動“黑暗一面”的如實寫照。
有些諷刺的是,參與處理考夫林案的主要機構是美國安全運動中心。該中心正是在美國體操納薩爾案后才成立起來的。拜爾斯、萊斯曼、馬羅尼等多名奧運冠軍的聯合發聲,終于換來了納薩爾被繩之以法,也為美國體操運動員換來了相對更加安全的成長環境。但轉換到面臨著相同問題的花樣滑冰,考夫林案卻因為“死者為大”的觀念卻無法推進下去,甚至勇敢發聲的瓦格納也被質疑動機不純。看起來,納薩爾案帶來的教訓似乎遠遠沒能讓美國花樣滑冰協會與美國安全運動中心“上心”,那接下來,有需要有多少個瓦格納的發聲才能讓他們足夠重視這一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