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FA比賽日前最后一戰，為躋身前四全力一戰的阿森納和熱刺，收獲的卻是最不想要的平局。僅就比賽進程而論，各踢半場好球的雙雄更是遺憾遠多于收獲：阿森納定然為最后10分鐘的進球被吹、頻繁犯規惱火不已，而熱刺防線的松動，以及前場眾將的狀態不同步，之于波切蒂諾也是不小困擾。考慮到9月中旬起兩隊將進入持續一周雙賽的節奏，無暇為德比分心、盡快尋求陣容的最優解，或許才是兩位少帥的共同課題。

當扎卡的名字出現在阿森納首發11人，不少槍迷心中都難免咯噔一聲，倘若說萊諾撲球脫手為埃里克森送禮，尚屬意料之外，那么瑞士人魯莽的鏟人送點，已經成了主隊見怪不怪的常規操作。陷本隊于絕境后，溫格時代后防五老之一的基翁恨鐵不成鋼：“他在阿特金森的眼皮底下對著孫興慜放鏟，他想過沒有這種動作的后果？這就是扎卡所做的事情，他的鏟球永遠危害大于收益，他就像是一臺晚到的消防車一樣，等他來了，家都已經燒完了。”

全場比賽，7次犯規，1張黃牌，1次送點，“扎球王”的debuff著實害己不淺，而2016年加盟至今，恰好和槍手緣斷歐冠神同步的扎卡，三年多來累計犯規149次，吃到27黃2紅，5次送點、11次失誤導致丟球均雄踞英超現役球員之首。盡管賽后瑞士中場在Ins上發文，表示“犯了一個錯誤，對此感到很憤怒”，但始終在埃梅里11人中有一席之地的他，出場的代價是托雷拉和塞瓦略斯只能互相輪換，負收益絕不僅于其本身。

相比扎卡的荒腔走板，另一位備受指摘、但始終被埃梅里視如己出的“親王”貢多齊，本場打出了加盟至今罕見的高水準，除去沒有在數據榜上掛單，從跑動、專注度和防守參與方面都無可指摘，這也是槍手上半時比分雖然落后，但中場遲遲沒有崩潰的重要原因。在階段性使用韋洛克、投給扎卡的信任票又以失敗告終后，一度篤信塞維利亞時期巴內加核心價值、求購不得進而在槍手多次尋覓替身的埃梅里，繼續瘋狂實驗的成本委實過高。

而另一方面，天價新援尼古拉斯·佩佩的使用，也著實值得商榷，在小技術和速度方面，科特迪瓦人優勢斐然，但在傳球選擇、關鍵球處理上，并不算專精的他，和隊友默契有限，而邊鋒位置也無法發揮法甲銀靴的射術，誠然，腳風正順的拉卡澤特和奧巴梅揚哪一個為佩佩讓路，都略顯遺憾，但派上狀態和節奏與全隊明顯不搭的姆希塔良，又是敗筆一樁。正如穆里尼奧所言，“佩佩完全可以到中路去，槍手必須在中軸線有更多解決方案。”更何況邊鋒出身的“美羊羊”也樂意為非洲老鄉讓路：“我喜歡踢突前的前鋒，但是當球隊需要我的時候，我也愿意拉邊。”

但相形熱刺，埃梅里的煩惱，更多是人員陡然富足后的挑花眼，伴隨著穆斯塔菲關窗前可能的離隊，以及前場磨合的逐步提升，兵多將廣顯然是優勢而非劣勢。但在波切蒂諾一邊，心情顯然要比埃梅里沉重得多：一方面，盡管4個月前，熱刺也在酋長球場覓得平局，但凱恩爭議點球扳平、奧巴梅揚點球宴客，客隊僥幸死里逃生的喜悅，顯然遠勝如今的3分變1分。更糟糕的是，作為過去4年來英超11人基本盤最穩固的球隊，受困轉會糾紛和防線老化，熱刺已經到了必須逐步換血的陣痛期。

上賽季以“最已陣”闖入歐冠決賽，英超國內生涯迄今零斬獲的波切蒂諾，“安內必先攘外”的反向操作的成功，固然證明其建隊和戰術頗為高妙，但副作用則是球隊在少而精路線上越走越遠。在英超諸強燒錢愈發任性的同時，熱刺卻越活越像溫格時代的阿森納，買人的小打小鬧倒在其次，對主力無法一碗水端平、遲遲不愿打破工資體系，也著實寒了老臣的心：在給凱恩20萬鎊的隊內第一薪后，俸祿只有其1/3的埃里克森鬧情緒，著實再合情不過：論資歷，“一億陣”時代就是球隊主力的熱刺23號，比2013年才在確定一隊位置的凱恩更先打上主力；論貢獻，埃里克森在場與否，熱刺完全是兩支球隊。退一萬步講，去年續約后，每周也能拿上六位數的阿里，論出勤、論穩定性、論實際貢獻，哪一樣夠和埃里克森比？

開弓沒有回頭箭，盡管今夏轉會皇馬無疾而終，但冬窗開啟之前，以主席萊維不賺就是賠的精明勁兒，套現埃里克森只是時間問題。但丹麥人離開，熱刺中場至少在人數上仍舊豐裕，但防線就沒有這么幸運了。在雙雙邁過30歲大關后，比利時雙閘費爾通亨和阿爾德雷維爾德，似乎又回到了“天團”的水平，而右后衛自沃克、特里皮爾相繼轉會后，波切蒂諾給出的解決方案要么是新秀彼得斯，要么是福伊特和達文松·桑切斯輪流客串，但很顯然，機動性不足的兩人，能做好防守就算萬幸，進攻基本無法指望，本場客串右路的哥倫比亞人開季以來每每成為失球背景板，除去注意力不集中的痼疾，頻繁的位置更迭，又何嘗不是問題所在。

過去幾個夏天，抵擋住了豪門各種銀彈攻勢的熱刺，固然對外鐵板一塊，但內部的離心力卻是日甚一日，擔任天空體育解說嘉賓的穆里尼奧，前瞻時就看衰熱刺本季前景：“熱刺看起來堅信他們的信心和計劃，但現實是不是所有人都樂于留下，沒有人會在更多的錢和冠軍前不動心，不開心的結果就是喪失專注力，球隊不但要說服他們的核心留下，而是要他們開心地留下。總而言之，我不相信他們的化學反應能一直延續。”而這種低成本、高收益的“永動”，或許正因主力們的決意離隊、日漸老化，而令平衡最終不復存在。國家隊戰事告一段落后，熱刺不但要在英超先后迎戰排名高于自己的水晶宮和萊斯特，10月第1天也要硬撼拜仁，北倫敦德比只是波切蒂諾新一輪試煉的開始，9月結束時他們的排位，或許才是本賽季走勢的預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