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李森

歐預賽末輪，西班牙在對羅馬尼亞的比賽中踢出了高水準，5比0取勝也讓西班牙躋身明年歐洲杯種子隊行列。但在比賽過程中，人們卻發現看臺上的魯維亞萊斯渾身不自在。也難怪，就在比賽開始前幾個小時，這位足協主席和體育主管莫利納，還與羅伯特·莫雷諾有過一場不愉快：足協方面明確表明了征戰歐洲杯的任務，將由恩里克來完成的意向。可眼下，比賽中的西班牙隊眾將正乘勝追擊，大都會球場氣氛熱烈，這和主帥莫雷諾被“免職”的不幸，似乎有些不協調。一名主教練把隊伍帶到歐洲杯大門口，但領導卻不給他參加會戰的權利，這會不會給人留下“西足協辦事不厚道”的印象？

果然，也就在比賽結束后，莫雷諾不參加發布會，國腳們因不明其故而不敢輕易表態（只有隊長拉莫斯已事先得到通知），讓原本值得慶賀的一個夜晚，氣氛一下子變得黯淡起來。外界最關心是，足協為什么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決定換帥？莫雷諾在帶隊期間究竟有哪些不足？

西班牙在歐洲杯預選賽的征程分為兩個階段。首戰對挪威是由恩里克親自指揮拿下的，接下來對馬耳他、法羅群島和瑞典的三場比賽，則是由恩里克“垂簾聽政”。自3月恩里克女兒病重開始，他已經不能隨隊在一線親自指揮了。等到6月時，國家隊教鞭已完全轉移到了莫雷諾手中，并由其獨當一面完成了剩余比賽。在此期間，西班牙隊4勝2平，莫雷諾確實干得不錯。而且在主場3比0戰勝瑞典的比賽中，西班牙隊的表現也讓輿論界感到滿意。但之所以提到“兩個階段”，是因為莫雷諾在帶領國家隊的兩個階段時，展現出來了兩種不同的態度，這被認為是西足協本次危機的導火索之一。

今年9月5日對羅馬尼亞的比賽之前，莫雷諾曾在發布會上表示，“我和恩里克有深厚的情誼，我們彼此都把這份情誼看得比任何事情都更為重要。因此，如果哪一天他愿意回歸的話，我很樂意繼續與他合作，繼續擔任他的副手。”但到了本周一對羅馬尼亞的比賽之前，莫雷諾的態度已有了根本性變化，“我給自己的帶隊成績打分？10分。因此我的愿望是，足協能給我一個打完歐洲杯或世界杯的機會。”

莫雷諾的想法之所以有了360度大轉彎，首先是因為他在執教的6場比賽中，還不曾有過敗績，理應有享受帶隊出征歐洲杯的權利。其次則是，自10月份西班牙鎖定晉級資格之后，有關恩里克即將歸隊的傳言已悄然蔓延。對此，莫雷諾心有不甘，畢竟當初被確定為國家隊主帥的時候，主席魯維亞萊斯并沒有明確莫雷諾是“過渡性質”的教練，合同也是到2020年歐洲杯后結束。

由于小女兒當時身患重病，足協也不允許自己“長期遙控指揮”，恩里克決定退出國家隊，并建議將帥位交給副手莫雷諾。盡管如此，魯維亞萊斯仍在本周二中午的新聞發布會上公開闡明地解釋，“莫雷諾的職位的確沒有過渡一說，有效期也是到明年歐洲杯后結束。但在簽訂合同時，我們已經談得很清楚，只要恩里克哪一天愿意回歸，主教練一職還是得由他來擔任，因為這是足協對他的承諾，他是國家隊計劃的設計師。然而，為了國家隊整體的利益，我和恩里克在最近8個月中有過3次接觸。一是8月他女兒去世時的電話慰問，二是10月底的一次見面。當初我問過恩里克回歸的可能性，對方的回答是為了不影響國家隊的預選賽比賽，一切等預選賽結束后再討論。所以就談不上我們對莫雷諾過河拆橋。等到第三次接觸已是昨天（本周一）賽前幾小時的事了。莫雷諾在發給我的短信中表示，‘為了方便恩里克回歸，我考慮現在就讓位。’為了解決危機，我只能打電話告訴恩里克，在得到他同意歸隊的明確答復后，才要求莫雷諾站完當天的最后一班崗。現在，既然我們已實現了對恩里克的承諾，那我們就借此宣布，他將帶領國家隊一直到2022年世界杯”。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長期擔任恩里克副手，莫雷諾對自己的前任上司一向言聽計從。這里既包括足球理念，也包括執教方式。但隨著莫雷諾自立門戶，兩人在思路上也開始有了分歧。西班牙隊10月份遭遇兩連平之后，恩里克對于如何面對善于防守的球隊，與之有了不同觀點；此外，治軍嚴厲的恩里克，和為了博得球員好感而采取懷柔政策的莫雷諾，在集訓期間的放假天數上也各有意見。有記者披露稱，恩里克曾三次致電莫雷諾，但都吃了閉門羹。有記者在周二的發布會上提問，“為方便人事上的安排，足協為什么不從中撮合，讓莫雷諾繼續擔任恩里克的副手？”魯維亞萊斯的回答是，“根據足協的一貫方針，足協對主教練的團隊人事管理是不予干涉的，也更不會干預他們倆的私事。”

莫雷諾私心作怪，魯維亞萊斯也對人事問題的復雜性準備不夠，導致多方溝通不足。這一系列原因，讓西班牙足協出現了近兩年中的第二次危機。和2018年世界杯前洛佩特吉突遭罷免不同，回歸國家隊的恩里克還有半年時間進行備戰，這要比莫雷諾因為得不到“同等待遇”（獲得歐洲杯入場券的教練得到兩年續約），而帶著情緒工作要有利得多。尤其是當本月30日抽簽儀式結束之后，恩里克就可以根據同組對手的特點，以及淘汰賽中可能遇到的對手，而開始做案頭準備了。恩里克的履歷和經驗都在莫雷諾之上，因此也更適應于打歐洲杯這場大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