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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雄鹿在主場以132比88大勝尼克斯，以18勝3負領跑全聯盟。但他們還有一項創舉是其他29支NBA球隊望塵莫及的。阿德托昆博全場轟下29分、15個籃板，神奇還在延續。該怎樣描述“字母哥”的表現呢？這只是他的日常操作，雄鹿主教練麥克·布登霍爾澤的賽后評論難免落入俗套。

在最近一次賽后新聞發布會上，他把“字母哥”稱為“怪獸”。當時，雄鹿的手語翻譯布萊斯·克里斯蒂安松就站在距離布登霍爾澤幾英尺遠的地方，正在考慮如何用最貼切的手勢向觀看社交媒體直播的觀眾解釋這個詞。但他覺得“怪獸”過于直譯，所以將其改為“炸藥”。

克里斯蒂安松也懷疑過自己。體育術語把握起來的確很棘手，他甚至咨詢了好友克里斯托弗·羅林斯。作為威斯康星州的一名手語專家，羅林斯是一名失聰人士。他給出的建議是，是否可以考慮使用“熱得發燙”或者“勁爆”。

不管使用什么詞，目的都是抓住事物的精髓。本賽季，雄鹿在主場正在嘗試一些新東西：用英式和美式手語向全世界直播布登霍爾澤的賽后評論。現在有很多球迷希望增強和球隊的互動性，比如分享布登霍爾澤對“希臘怪獸”每晚驚人表現的精辟總結。

“這看似是一件小事，卻意義重大。”雄鹿總裁彼得·費金說。

本賽季開始前，彼得·費金找到布登霍爾澤，問他是否愿意配備一名手語翻譯。布登霍爾澤曾長期輔佐波波維奇，卻從未想過自己能在賽后新聞發布會上展現出驚人的洞察力，對手語更是一竅不通，所以很痛快地答應下來。直到現在，不管布登霍爾澤對雄鹿和阿德托昆博的評語有多么枯燥，他都會用手語如實轉述。

那些支持為失聰和重聽人士提供更多便利的人認為，通過在社交媒體上雙語直播布登霍爾澤的新聞發布會內容，雄鹿和威斯康星州福克斯體育頻道得以擴大服務輻射面，讓那些被忽略的群體從中受益。

“失聰人士經常抱怨，只能看電視上的字幕。”羅林斯說。“但在加入美式手語后，我們可以充分利用視覺語言。尤其在一場勢均力敵的比賽過后，我們迫切想看看布萊斯表現如何。”

根據威斯康辛州公共衛生署提供的數據，州內有50多萬失聰、重聽和/或聾啞人士。克里斯蒂安松認為，雖然許多失聰人士具備很強的英語讀寫能力，但還是很難把英語視作與外界溝通的第二語言。

聽力正常的孩子可以通過傾聽單詞的發音來學習，但那些失聰孩子通常很難在公立學校找到合適的教學方案。而且，電視字幕不能充分捕捉到發言者情緒、語調的細微變化，對他們而言并不是很好用。不過，手語翻譯可以彌補這些漏洞。

“我們能做這種事情，令很多人都感到興奮和驚訝。”克里斯蒂安松說。克里斯蒂安松在威斯康星州的阿普斯頓長大，父母都是失聰人士。父親喜歡到現場看比賽，離不開他的手語幫助。

克里斯蒂安松也是一個超級體育迷，喜歡雄鹿和綠灣包裝工隊。兩年前，他為包裝工隊制作一檔播客節目，就有了加入手語元素的打算。“從那時起，我就開始考慮，播客的服務人群主要是那些聽力正常的人，那我們還可以做些什么呢？我認為，獲取信息是人們的基本權利。”克里斯蒂安松說。

此后，克里斯蒂安松在雄鹿主場費哲論壇球館舉辦的演唱會和各種活動中擔任手語翻譯。賽季開始前，他與負責球館管理的副總裁基蘭·納爾蒂共進午餐，提出了在賽后新聞發布會上增加手語翻譯環節的想法。

以前在克里斯蒂安松提出類似建議時，都會被禮貌地拒絕。他通常得到的回答是：“好吧，我會考慮一下，然后再給你打電話。”但他看得出，納爾蒂很感興趣。果然，他后來和費金提到了這件事，也得到了贊同，并把這種想法傳達給布登霍爾澤。

“你永遠不會知道教練會不會接受，”費金說。“但他馬上就表態，‘哦，當然，你只要告訴我需要做什么就行。’其實這是一個只需30秒就能做出再簡單不過的決定。”

費金認為，讓克里斯蒂安松來詮釋布登霍爾澤賽后新聞發布會的內容相當有意義，對失聰球迷來說，主教練所說的一切都是全新的感受。相關的后勤工作也相當簡單：布登霍爾澤只要坐在發布會現場，回答記者提出的問題，整個環節大概需要五到十分鐘。

在最后一場季前賽時，雄鹿進行了首次嘗試，以確定克里斯蒂安松應該穿什么衣服，和布登霍爾澤保持幾英尺的距離最為適宜，以及現場直播的角度。盡管這是克里斯蒂安松的創意，但在賽季開始前他還是有所保留的。他開始有些緊張，不知道會不會受到人們的歡迎，但不希望成為一種噱頭。

糟糕的是，那場比賽雄鹿輸了球，克里斯蒂安松擔心布登霍爾澤會心情不佳，但事實上，那場新聞發布會進行得相當順利。威斯康星州福克斯體育頻道的高級副總裁兼總經理邁克·戴蒙德始終在監控實時數據。

雄鹿發言人稱，那場新聞發布會在社交媒體上的平均瀏覽量超過7000次。“你可以看到人們對此興趣濃厚，我認為這會掀起一股潮流。”戴蒙德說。事后，克里斯蒂安松不斷回看新聞發布會的視頻，尋找自己手語表達的疏漏和欠妥之處。“妻子曾問過我，‘你到底看了多少遍？’”他回憶道。

  在不斷摸索的過程中，克里斯蒂安松也成了名人，但這并不是他的本意。有越來越多的人在街上認出了他，朋友們也對這份新工作很好奇。“他們以為我和揚尼斯、麥克經常在一起，比如共進晚餐什么的。”

事實上，克里斯蒂安松每周只有兩次和布登霍爾澤近距離接觸，而且時間非常短暫，但他覺得這一切很有意義。

文/王明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