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千呼萬喚，阿爾特塔官宣了。

合約的核心條款，在官宣之前外界都了解得七七八八。阿爾特塔的年薪將是安切洛蒂（傳聞是1150萬英鎊）在埃弗頓的一半，這讓人感覺違和，非常違和。以阿森納在業界的地位，即便將現在的成績放進等式，也應該是安切洛蒂去執教阿森納，阿爾特塔回到“曾經生活和戰斗過的地方”，拿起埃弗頓的教鞭。但不知道出于怎樣的考慮，阿森納竟沒有把“歐冠大公”安切洛蒂帶回酋長的金帳，而是將“英超大公”的掌旗官推上了帥位。穆里尼奧有話說：“幾年前，豪門換帥看的是誰冠軍拿得多，現在的最佳人選是誰輸得少。也許最佳教練是‘零輸球’的教練。”

這兩家俱樂部的關系盤根錯節，阿爾特塔是兩隊雙料名宿，埃弗頓的大股東莫西里，曾是阿森納的股東之一，將自己的股份套現，才有資本開發“新項目”。埃弗頓賬下，還收著兩名昔日的槍手：沃爾科特和伊沃比。怎么看，都該是阿森納出現在筵席的主位，先動筷子，享用最美味的佳肴。現實卻是：埃弗頓不僅動手更快，更堅決，也更大氣。阿森納選擇阿爾特塔，帶著一點當年大衛·戴恩拜溫格掌印的味道：冒險。當年的媒體對教授一無所知，因而質問：“誰家的阿爾塞納？”英國媒體都這樣，對不了解的事情特別愛發議論，還覺得別人是錯的。現在的媒體不會再犯這么幼稚的錯誤，但依然對毫無執教經驗的阿爾特塔充滿疑竇。

將溫格請到海布里，阿森納賭對了。因為賭得漂亮，羨煞旁人。后來很多俱樂部換帥，都在考慮“是不是也換個教授來改寫歷史？”請不來教授，副教授、工程師、小學校長也行啊！于是霍利爾、范加爾、佩萊格里尼等人先后上位，說英語不帶口音，經歷不夠離奇，背景不夠異域風情，都不合適。別誤會，阿爾特塔的英語很好，接近沒有口音，這對阿森納非常重要。埃梅里據說因為溝通不暢，最終被請出了帳篷，哪怕他和阿爾特塔都來自巴斯克。學巴斯克語真的是一個挑戰，洋人有句俗話：“上帝要是懲罰誰，就讓他去學巴斯克語！”埃梅里為什么說不好英語，也是個謎。埃梅里上任前，阿爾特塔也是參與面試候選人之一，沒選上，也是個謎。

阿森納覺得再賭一把也無妨：既然溫格當初對英格蘭足球一無所知也成功了，那么阿爾特塔沒有執教經驗也可以成功吧？某種意義上，這個想法其實也沒錯。阿森納，和之前的曼聯、利物浦和切爾西，都已經攢下龐大的家業，不再需要“職業經理”，而是教練。換言之，并不需要主帥，而是軍曹。溫格后期在阿森納的失意，歸根結底是在調教球員和制定打法上落伍了。看看這些年點評阿森納輸球的言論，主流都是“阿森納不會比賽，缺乏常識，基本功差”。如此說來，任命阿爾特塔，就不是一點道理沒有。阿爾特塔輔佐瓜迪奧拉三年有余，哪怕是看別人用筷子也該學會了。

曼城球員中，進步最快、最顯著的非斯特林莫屬。斯特林由一名糟糕的邊鋒，升華為進球的機器，阿爾特塔有很大的貢獻。阿森納的球員底子不差，缺的是師傅教導怎么提高。比如佩佩、霍爾丁、錢伯斯、薩卡和岡杜齊，都需要加強基本技能的強化，甚至已經是個角兒的厄齊爾、扎卡和大衛·路易斯，也有很多地方亟待修正。從阿森納外流到其它俱樂部的球員中，張伯倫是一個典型：不僅提高快，發展也更對他個人的路子。“歐冠大公”們未必有耐心教，也未必擅長教。我們應該記得拜仁球員如何私下詆毀安公的訓練如何業余，我們也知道安公為什么樂于留下鄧肯·弗格森作為助教。

無他，被瓜迪奧拉捏過的柿子，都變成好柿子。相同的例子，我們也能在波切蒂諾帶過的球隊中找到。波切蒂諾在南安普敦和熱刺，帶起了一大批年輕人，但他只是一個好教練，要成為“大公”，需要更多的運氣和更大的平臺。他帶熟的球員，落在穆里尼奧手里，立刻變成足以挑戰錦標的集體。阿爾特塔必須，也能夠將阿森納的現有陣容大幅提高。他會看到前任失察的細節。起步階段也許會比較順利，阿森納的成績在換帥后應有急速改善，但他稍后會面對埃梅里遇到過的難題：老隊員不聽話咋辦？那才是考驗他能不能從軍曹升格為上校乃至元帥的關鍵。即使某些球員并不是刺兒頭，活兒好也很賣命，但能力和特點不適合阿森納，阿爾特塔能不能，敢不敢，打發他們到別處去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