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小中報道
本世紀,巴西足球兩大新星培養和出口基地,一是桑托斯,一是圣保羅。
從迭戈、羅比尼奧,到內馬爾,再到后來的羅德里戈,近十多年,位于海港城市桑托斯的球王貝利球隊靠賣新星大賺其錢。
圣保羅培養的球星更多,稍老一代有卡福、埃德米爾森、德尼爾森、卡卡和奧斯卡,新一代有卡塞米羅、盧卡斯·莫拉、米利唐和大衛·內雷斯,他們都是科蒂亞青訓基地出品。
不過,那都是老皇歷了。這兩三年,弗拉門戈異軍突起,成為培養和出口新星最成功的巴西俱樂部。
目前,弗拉門戈是整個南美最富有的足球俱樂部。它之所以富有,一方面跟它有大約4000萬球迷,是南美球迷人數最多的俱樂部有關,一方面跟它的電視轉播權收益非常高有關,一方面跟它成績好,去年拿到巴甲、解放者杯冠軍和世俱杯亞軍有關,一方面跟它培養年輕球員成功,賣給歐洲賺大錢有關。
若熱·熱蘇斯把雷尼爾比作卡卡。
2017年5月20日,弗拉門戈把前鋒維尼修斯賣給皇馬,賣了4500萬歐元。2018年10月10日,中場帕奎塔加盟米蘭,轉會費為3500萬歐元。而1月20日,中場雷尼爾又簽約皇馬,轉會費為3000萬歐元。截至目前,這是弗拉門戈歷史上最大的三筆轉會生意。之前,弗拉門戈賣的最貴的球員是雷納托·奧古斯托。2008年6月他去勒沃庫森,轉會費僅為520萬歐元。
雷尼爾的轉會權,80%歸弗拉門戈,它能賺到2400萬歐元。維尼修斯、帕奎塔和雷尼爾三個人加起來,弗拉門戈總共賣了1.04億歐元。
2018年7月,弗拉門戈把前鋒維塞烏賣給烏迪內斯,轉會費為500萬歐元。2019年6月20日,弗拉門戈把后腰讓·盧卡斯賣給了里昂,轉會費為800萬歐元。2019年7月23日,弗拉門戈把中衛萊昂·杜阿爾特賣給米蘭,轉會費為1000萬歐元。
近三年,光是這6筆年輕球員出售生意,弗拉門戈就掙了1.27億歐元。按照目前1歐元兌換4.65雷亞爾的匯率計算,弗拉門戈相當于賺了5.9億雷亞爾。
去年奪得巴甲、解放者杯冠軍和世俱杯亞軍,但弗拉門戈的開支水平難以跟歐洲豪門俱樂部相提并論。去年,俱樂部的運營成本是8000萬雷爾。光是出售雷尼爾所得的2400萬歐元,換算成雷亞爾就達1.116億雷亞爾。也就是說,賣個雷尼爾,就夠弗拉門戈生活一年的了。
回葡萄牙休假,接受CMTV電視臺采訪,弗拉門戈主教練若熱·熱蘇斯批評了弗拉門戈俱樂部,說它把雷尼爾賣便宜了,而去年夏天,本菲卡把若昂·費利克斯賣給馬競,賣了1.26億歐元。
熱蘇斯說:“弗拉門戈是個世界品牌,但它還不知道如何讓自己的品牌增值。不能3000萬歐元就把雷尼爾賣出去。在這方面,本菲卡做得非常出色。因為它賣球員時,甚至都能賣得超出他們的價值。弗拉門戈還不知道如何估價自己的球員。”
對于熱蘇斯的質疑,弗拉門戈俱樂部沒有表態。不過,ESPN巴西電視臺評論員毛羅·塞薩爾·佩雷拉卻批評他不了解情況,脫離現實,他的評論更像是來自一位普通球迷的牢騷和抱怨。
佩雷拉說:“我覺得若熱·若蘇斯的反應很奇怪,因為事實上,這是巴西足球的現狀。他跟本菲卡比,但本菲卡在葡萄牙,在歐洲。在本菲卡踢球的球員已經在歐洲市場,比在南美踢球的要貴好多。事情就是以這種方式運行的。我覺得他的批評完全脫離現實。例如,(弗拉門戈前哥倫比亞后腰)古斯塔沃·奎利亞爾只賣了大約800萬歐元,因為沒人愿意再多掏一分錢。我覺得,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賣得還不錯?!?/p>
那么,巴西足球的現實是什么?南美足球的現實是什么?巴西和其他南美球員為什么賣得就比歐洲球員便宜?為什么費利克斯賣1.26億歐元,雷尼爾只賣3000萬歐元?
首先,肯定是本菲卡比弗拉門戈更會勒價,更會待價而沽。但巴西足球俱樂部,就算富如弗拉門戈者,也要靠出售球員才能生存,人窮志氣短,不賣人,就揭不開鍋,因此沒有勒價的底氣。
另一方面,南美年輕球員必然賣得比歐洲年輕球員便宜,這是歐洲人的市場邏輯,而歐洲壟斷了這個市場。球員轉會市場,有時候是賣家市場,但你得有奇貨可居。因此,它主要是買方市場。尤其是當南美賣,歐洲買時。
歐洲俱樂部給南美球員出低價,有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歐洲俱樂部認為,南美聯賽水平不如歐洲聯賽,競爭也沒那么激烈,南美在年輕球員的培養上,也落后于歐洲了,因此,南美的好球員,只是在南美證明了自己,去到歐洲之后,不見得就能證明自己,不見得就能適應得了歐洲足球,因此歐洲俱樂部購買南美球員是有風險的,風險高了,價格自然就該便宜。
這樣的邏輯,有一定的道理。但實際上是對南美足球不公平的。實際上,歐洲人是在利用自己買方市場的優勢,在壓榨南美足球。那跟世界經濟分工也一樣,南美和其他發展中國家,只能低價向歐美發達國家出售原材料和初級產品。
壓低價格,低價從南美或非洲、甚至亞洲,買進優秀球員,在自己那里適應一段時間,再加以包裝,就以遠高于原價的價格,再把球員賣出去,賣給更富的歐洲豪門,這是波爾圖、本菲卡等“歐洲黑店”賺錢的路數,處于被壓迫和剝削的弱勢地位,南美和其他發展中國家的足球,只能聽任人盤剝。
一個非常極端的例子是米利唐。2018年8月買進他時,波爾圖只花了700萬歐元。踢了一個賽季,他就被賣給皇馬,轉會費高達5000萬歐元。
這說明,巴西乃至南美的真正好球員,是能夠適應歐洲足球的,水平是不比歐洲球員低的。但沒辦法,世界就是弱肉強食的,巴西和南美只能接受以極低的價格賣出自己手中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