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加爾敢去阿爾克馬爾，穆里尼奧沒這個魄力。

他不能，也不敢設想去一家二三流俱樂部東山再起。論實力，論底蘊，德甲的老字號比阿爾克馬爾強多了。穆里尼奧寧愿等上一年，熬到熱刺換帥才出山。此乃后話。熱刺也是老字號，但近年有起色。該隊和范加爾傳過緋聞，現在和穆里尼奧牽手，說明仍有幾分姿色。范、穆都選擇了亟待重啟的曼聯。曼聯不僅有錢，還愿意花。英超頭20年獨步國內，把利物浦趕下王座，成為英格蘭首戶。范加爾竟說“跟著感覺走”，這就裝過頭了。曼聯和熱刺擺在一起，誰也不會選熱刺。

穆里尼奧真去了熱刺。

師父比徒弟更懂育人

履新時和媒體第一次見面，他謳歌熱刺之深情，鐵桿都覺得肉麻。他之前不曾正眼瞧過熱刺一回，接盤卻夸熱刺遺產極好，球迷最棒：“我在別的隊時，就希望簽下熱刺的很多球員”。

今年冬窗，熱刺沒按他的要求火速增援鋒線，成績大幅滑坡，穆里尼奧開始抱怨了：“歐洲沒哪個隊經歷了本隊承受的傷患打擊。”若非疫情干擾，熱刺能否搶到前四還是問號，業界普遍不樂觀。熱刺的前四賠率，從年初的2.5跳過了8.0。范加爾遇到凱恩和孫興慜受傷咋整？肯定不會放著前鋒不用。熱刺一隊有個愛爾蘭的孩子帕羅特，遇上范加爾，小帕沒準成了另一個拉什福德。可惜，他遇上了穆里尼奧。

范加爾敢去阿爾克馬爾，在曼聯鋒線減員時敢讓拉什福德首秀。這是他和穆的本質區別。但這爺倆的共性太多。其中之一是都和伍德沃德合不來，怪三德子不支持。他倆還都有戲精加持。穆里尼奧摔飲料箱的地方不遠，范加爾眾目睽睽之下，就在那兒朝主裁判迪恩跟前一躺。溫格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表演嚇了一跳。

單位時間內，這爺倆是曼聯隊史花錢最多的。穆里尼奧頭2年凈投入近3億歐元，范加爾的2年近2億。在曼聯，范加爾和迪馬利亞、范佩西鬧翻，在巴薩和里瓦爾多鬧翻，擔任阿賈克斯技術總監，和主教練科曼處不下去；穆里尼奧在曼聯和博格巴反目，在切爾西和阿扎爾、克雷斯波反目，執教皇馬和C羅、卡西利亞斯、拉莫斯反目，和技術總監阿內森、巴爾達諾無法共事。

執教豪門，他倆基本3年合約干2年出事。范加爾在巴薩吃回頭草，一年都熬不完；穆里尼奧在切爾西吃回頭草，第3季半程離任。范、穆都把曼聯帶得極為沉悶。范加爾刷出400多分鐘不進球，穆里尼奧則刷出英超單季曼聯平局紀錄。

他倆之前并不這樣。阿賈克斯最近一次奪得歐冠，打法流暢悅目，穆里尼奧切爾西一期力量十足，反擊凌厲。執教曼聯，場面為何如此不堪？穆里尼奧輔佐范加爾兩年多，審美取向和范加爾不謀而合——精于組織，注重細節，強調功能；主教練最重要，球員是零件。切爾西在本世紀邁進豪門行列，穆里尼奧要記首功；范加爾帶巴薩蟬聯西甲，拉開巴薩過去20年壓倒皇馬的序幕。這爺倆都和媒體關系緊張，贏球的時候相安無事，一遇低潮，媒體必然秋后算賬。

藍橋二期只為鋪墊曼聯

切爾西在穆里尼奧的職業規劃中，只是客棧而非歸宿。第一次是跳板，第二次是借住，各取所需。《每日電訊報》形容他重返藍橋：好一段露水姻緣。國際米蘭也是驛站，即使他在梅阿查取得了執教生涯最輝煌的成績。穆里尼奧最愛的還是皇馬，那是拉丁系球員和教練的終極殿堂。范加爾則最愛拜仁。被拜仁炒了，還惦記著為拜仁除冗，高薪吃下已無余熱的施魏因斯泰格。豬哥在曼聯養傷多于上場，陪女友比賽多于為曼聯比賽。豬哥踢德甲都吃力，范加爾卻覺得他能適應強度更高的英超！穆一上課就把德國人打發去了美國。

范加爾至少帶阿爾克馬爾拿了荷甲冠軍，盡管他差點放棄。穆里尼奧成名后只搞“大項目”。有錢還滿足不了他。大巴黎不是一般的有錢。但法甲太缺存在感，大巴黎奪冠是“何時”而不是“能否”，穆里尼奧看不上。曼聯盤子大，影響廣，還有錢，適合穆里尼奧“我只去豪門”的宣言。

離開皇馬，他更需要豪門裝幀。重返切爾西，是為執教曼聯做鋪墊。曼聯選了莫耶斯，穆里尼奧懊惱自己鞭長莫及。曼聯炒了莫耶斯，仍沒有找穆里尼奧的意思。而穆里尼奧回到切爾西的第一年，啥也沒有。他帶切爾西，范加爾帶曼聯，師徒競技，終以范加爾下課、穆里尼奧接盤劃上句號。

穆里尼奧走進老特拉福德，距離他和弗格森場邊耳語，已三載有余。他給切爾西留下英超和聯賽杯各一座，說服三德子：找一幫熟男，我幫你炒成贏家。范、穆埋汰三德子“太業余”，一點不過分。三德子稍微懂點業務，就知道其實換湯不換藥。這藥，也過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