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開場白，牛皮吹得有點狠。

敲黑板，劃重點。穆里尼奧勾勒的前景很誘人：一）第一季就奪冠，爭四沒出息；二）不擺大巴，要讓球迷爽；三）我會提拔新人。這不就是弗格森帶隊的模式嗎？廣大曼聯球迷喜大普奔：天亮了！

佳釀給弗格森備好了

這感覺球迷有過。范加爾上任不久，主場大勝女王公園巡游者，令人極為憧憬那個賽季，即使客場被萊斯特城大比分逆轉，也不曾動搖。不料過了一年，范加爾改道，進了瞎亂踢的死胡同。放走范佩西、小豌豆和納尼，和迪馬利亞翻臉，導致曼聯以16個得失球逆差，屈居曼城之后，無緣歐冠附加賽。

少數曼聯球迷，包括區區，對穆里尼奧有保留。賽季之初，質疑穆里尼奧的聲音絕非主流，但有范加爾前車之鑒，加個小心總沒錯。英國媒體阿諛：穆里尼奧第二季絕對有聯賽冠軍。萬一第一季未能兌現承諾，曼聯球迷完全不介意第二季圓夢。

曼聯的核心問題是引援，弗格森收山前，陣容老化，新人欠佳兩大難題困擾曼聯多年。找莫耶斯接盤，不只是他業務能力經不起考驗，更暴露出他毫無摘星手腕、實力派都不想跟他混的弱點。找范加爾，用心之一是藉他的招牌，簽若干水平高的新援撐門面。找穆里尼奧更是如此。

首映式上，穆里尼奧既嚴肅又活潑，稱自己“執教曼聯毫不緊張，我天生就是混豪門的”，說當季沒有歐冠“并不妨礙追趕弗格森的歐冠帶隊紀錄”，還不忘搞搞氣氛：“弗爵提醒我帶傘出門，讓我別忘了上好的葡萄酒。他老人家現在度假，等他回來，有的是時間把盞暢談，他的建議對我很重要。”

葡萄酒這個梗，出自穆里尼奧第一次帶切爾西做客曼聯，弗格森說他帶的葡萄酒“像脫漆水”。穆里尼奧立刻吩咐手下：以后見弗格森，必備陳年佳釀。這番話拿捏得恰到好處，給人“我和弗格森特哥們”之感，還透著“隨時歡迎弗格森蒞臨指導”的胸懷。說到吉格斯離開老特拉福德，也是這個調調：“只要我還是主教練，他以后想回來，隨時歡迎。”

“謊言說再多仍非真理”

還記得前面提到穆里尼奧會在此時回敬媒體嗎？來了。媒體在他簽約時沒挖到他的執教大計，不少人質疑他提拔和培養新人的耐心和能力。穆里尼奧看在眼里，記在心頭。他特意準備了一張打印紙，上面列了49名球員：“那么知道我給了多少學徒一隊首秀嗎？49，想知道他們都是誰嗎？我可以給你們名單。”一激動，穆里尼奧把面前那杯水碰翻了。名單被水糊了一半。穆里尼奧現場又手寫一份，這一次，人數變成了55，包括穆里尼奧給那些21歲前，在俱樂部首秀的孩子。

左上起：若昂·保羅、羅本、巴洛特利、納喬、卡洛斯·阿爾貝托、洛夫特斯-奇克。這些都是穆里尼奧宣稱自己提拔過的新秀。

他揮了揮手里那份名單：“他們當中的某些人成角兒了，是歐冠得主，國家隊主力。49很多了。一個謊言重復多次往往看著像真理，但它絕不會成為真理。”媒體面面相覷，他們看到了羅本、瓦拉內和祖馬，細看發現，一位叫做佩德羅·奧利維拉的孩子，從未進入波爾圖一隊。

穆里尼奧咄咄逼人的亮相，給自己挖了個坑。3周后，他將隊內8名年輕球員打發去別處：“這里用不上你。”孿生兄弟中的前鋒基恩、后衛麥克內爾和布萊克特直接賣了，換回不到900萬歐元，另外5人外借。穆里尼奧宣布帶隊模式：一隊只需要22名球員。這有點托大吧？“我需要的是各個位置的專才，不是幾合一的功能型球員。”穆里尼奧這么解釋。曼聯球迷，包括區區，又是一陣竊喜，多么希望他說的是真的。

穆里尼奧的第一季，大熱倒灶。不是一般的令人失望，而且加劇了外界的質疑。好在他還有“第二季必奪聯賽”的幌子，擔心還沒有轉化成質疑。回顧這個賽季曼聯的表現，人們驚覺：穆里尼奧變了！變得不像他了！這可是比買不到高手，更讓人憂心忡忡的現象。

對照他在切爾西兩期，國際米蘭和皇馬，贏是基本要素。穆里尼奧刷出了曼聯在英超史上的平局紀錄（按下不表），強強對話2勝4平4負，只在主場贏了熱刺和切爾西。他的確拿了獎杯，擊敗南安普敦拿了聯賽杯，季末再勝阿賈克斯拿了歐聯。英超被釘死在第六。但穆里尼奧反而越來越多話，他的焦慮、無奈和郁悶，從一長串的平局和慘敗中折射出來，光環一點點銷蝕。

說他是“魔力鳥”，因為他有推翻秩序的魔力。但這個賽季的四個階段，一點點剝開了他袈裟。賽季第一次各項賽事3連敗，穆里尼奧和爭冠序列“失聯”；慘敗切爾西，他和藍橋決裂；第一次各項賽事3場不勝，他放跑了利物浦，第二次3場不勝，他輸給了溫格，放棄了英超。只看英超，曼聯5次至少3輪不勝，太反常，太不穆里尼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