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白亼

因為時代的原因，很多年輕的球迷從沒有觀看過喬丹在球場上大殺四方的模樣。隨著《最后一舞》的上映，如今已經沒有人會再去質疑籃球之神的進攻能力在NBA歷史上的地位。不過，就在人們為其華麗且全面的進攻而傾倒的時候，喬丹在防守端的努力似乎又被忽略了。

“喬丹是籃球歷史上防守能力最強的超級巨星。”球員時期，快艇隊主教練里弗斯曾經有幸和喬丹對位，在他看來，面對喬丹的死亡纏繞，想要將球帶過半場似乎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球場上，每當喬丹在空中閃轉騰挪完成高難度上籃，或者命中見血封喉的絕殺，我們會將這些偉大的瞬間用“神之閃光”這樣耀眼的詞匯來定義。可是對于站在喬丹對面的敵人而言，籃球之神無所不在的搶斷和封蓋，同樣是他們的夢魘。自1973-74賽季聯盟將搶斷和蓋帽納入技術統計以來，喬丹是唯一一位在兩個賽季中完成過200次搶斷和100次封蓋的球員。就連皮蓬和奧拉朱旺兩位能夠進入NBA歷史防守總統山的球員，都只曾在一個賽季中達成這一榮譽。

“在我的印象里，喬丹恰巧是一位擁有無與倫比進攻天賦的頂級防守球員。”喬丹曾經的隊友阿姆斯特朗在接受采訪時說道：“很多時候，他在防守的時候可以更透徹地閱讀比賽。他的移動、預測和進攻方式，都是基于對防守的理解。作為一位超級巨星，他從不會忽視防守。”

當人們提及喬丹的時候，他無數的生涯榮譽會涌入我們的腦海，一一梳理，其9次防守最佳陣容的獎項似乎卻最容易被忽略。在NBA歷史上，只有加內特、佩頓和科比可以與他比肩。根據ESPN的數據統計，擁有喬丹、皮蓬和羅德曼坐鎮防守端，公牛隊在第二個三連冠期間的防守效率每個賽季都位列聯盟第一。

“我一直覺得喜歡說臟話的防守球員要比進攻球員更可怕，”里弗斯說道：“喬丹會對我說：‘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今天根本不可能從右邊突破。’對于我來說，這真的很艱難，因為我總喜歡從右邊突破。”

平日里，喬丹會花費大量的時間來研習不同對手的進攻策略，并且熟背不同的進攻套路，他希望隊友們也能夠做到這一點。在他看來，隊友錯失一次投籃并沒有什么大不了，但是如果他在防守中出現紕漏，就會被喬丹怒斥。

“每個人談到公牛都會提到三角進攻，這倒沒什么，不會引起我的反感，”曾在總決賽中與喬丹交過手的安吉說道：“真正讓公牛隊特別的，是他們的防守，1993年的系列賽第六戰，在最后五分鐘的時間里，我們根本無法得分。巴克利是那一年的MVP，但是喬丹很享受封鎖巴克利的挑戰，這已經是個人恩怨了，喬丹希望每個人都知道，他們不可能達到自己的水平，巴克利不行，德雷克斯勒也不能。”

實際上直到加入聯盟的第四個賽季，喬丹才首次入選聯盟最佳防守陣容。那個賽季，喬丹的搶斷次數領跑聯盟，蓋帽數則排名聯盟第14，是前40位里的唯一一位后衛球員。“喬丹在比賽里封蓋了我很多次，”前尼克斯中鋒尤因說道：“他和皮蓬擁有足夠的運動能力和身體強度來對抗我這樣的球員，喬丹可以承受那種對抗，許多人根本不愿意面對，但是他不在意。”

還記得生涯初期，喬丹所遇到的第一個勁敵，就是以強硬球風著稱的底特律活塞。在連續三個賽季被壞小子軍團淘汰出局之后，喬丹在1991年的分區決賽里完成了蛻變。那輪系列賽，當喬丹作為主要防守人的時候，活塞隊每回合僅僅能夠得到0.79分，命中率為35%。雖然身背進攻重任，可是在防守端，喬丹依然毫不吝惜體能，頑強持續地撕咬托馬斯與喬·杜馬斯。

“喬丹的手很快，”里弗斯回憶道：“也會很機敏地使用自己的雙手，你的運動能力和得分能力越強，人們反而越會忽視你的球商。伯德和魔術師都不以運動能力而聞名，所以我們非常敬重他們的頭腦，可喬丹也和他們一樣聰明。兩者的結合讓他成為了一個窒息的防守者，當你在后場接球的時候，你想問，天哪，他不會都不想讓我過半場吧。”

到喬丹效力于公牛的最后一個賽季，35歲的他依然可以保持頂級的防守表現。賽季結束后，他在DPOY的投票榜上位列穆托姆博、佩頓和大衛·羅賓遜之后，位列聯盟第四。1998年春夏，那時候的公牛已經進入了王朝解體的倒計時，喬丹希望隊友們能夠拿出最完美的防守，給漫長的旅程畫上一個最完美的句號。

東部決賽，公牛隊迎來了步行者的挑戰。回想起那年夏天，喚醒了馬克·杰克遜心中的些許苦痛記憶。“你可以用一個動作晃開他，”杰克遜說道：“但是在你思考下一步行動之前，他就已經回到防守位置上了，他調整身體找回防守位置的技巧太棒了。”

系列賽中，為了最大程度限制杰克遜的背打威脅，公牛教練組決定讓皮蓬去盯防他，而喬丹則會與米勒對位。“我覺得米勒的垃圾話讓喬丹生氣了，”杰克遜說道：“雷吉很尊重喬丹，但是他可不怕喬丹。”米勒在G4一戰中的制勝球大挫喬丹銳氣，但是公牛卻成為了笑到最后的那支隊伍。搶七大戰中，芝加哥人讓米勒在第四節中僅有一次出手，鎖死對手進攻核心的他們挺進總決賽。

當時他們總決賽的對手爵士隊可謂是聯盟中最頂級的進攻天團，常規賽百回合能夠得到110.9分，位列全聯盟第一。可是在總決賽中，鹽湖城的球員們卻啞了火。在公牛隊強大的防守下，他們系列賽的百回合得分僅有94.3分，與他們的平均水準相去甚遠。算上1997和1998年兩年總決賽共12次交鋒，爵士隊僅在一場比賽中的得分超過90分。

G6一戰，喬丹晃過布萊恩·拉塞爾的絕殺跳投已經定格為永恒的經典，可是或許很多人都不記得，正是喬丹在上一回合中從斜刺里殺出，盜走了馬龍手中死死鉗住的皮球，才獲得了這寶貴的絕殺機會。是的，喬丹生涯中華彩的進攻絕唱，正是來自于他在防守端的矢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