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董倡碩

《最后一舞》上映之初，制作團隊為我們刻畫出的第一個最鮮明的人物形象，不是故事的主人公喬丹，也不是球隊的二當家皮蓬，更不是王朝的另一重要奠基人菲爾·杰克遜，而是一手制造出《最后一舞》賽季的“大惡人”，公牛隊總經理杰里·克勞斯。

一心希望逐出禪師，卡死皮蓬的合同不愿松口，在球隊尚有氣力的時候決心重建，在多位王朝親歷者的描述之下，這位矮胖的猶太人似乎一文不值。錄制紀錄片，獲得多方面的聲音，盡可能客觀地闡述歷史是非常重要的。但是由于克勞斯在2017年離世，我們已經無法再聽到克勞斯面對鏡頭講述自己的心路歷程。

不過，根據美國媒體NBC的報道，克勞斯的確擁有一本尚未完成也尚未出版的回憶錄，在其中，他談到了1998年的一次重要高層會議，從管理層的角度揭開了他力推重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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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球迷們來說，沒有人能夠看到王朝根基松動的跡象，他們認為公牛隊擁有無所不能的喬丹，他可以在沒有中鋒和大前鋒支援的情況下幫助球隊獲得勝利；他們認為在過去兩年兩次接受手術的皮蓬，也可以適時站出來給喬丹撐腰；他們認為我們擁有最完美的籃球主教練菲爾·杰克遜，卻不知早他在一個賽季之前就明確告訴球隊，自己不愿意率隊重建，只想回到蒙大拿好好休息一年。

現在，不妨讓我來為你們講述一個所有局外人都不知道的會議。那是在1998年7月，雷恩斯多夫、我、總經理助理吉米·斯塔克、隊醫阿爾·維爾梅爾以及財政副總裁歐文·曼戴爾悉數列席。隊醫維爾梅爾是最熟悉公牛隊每位球員身體狀況的人，在整個三連冠期間，不論是休賽期還是賽季中，他都會對球員們的身體進行持續的監測。我們讓當時的訓練師奇普·謝菲爾提交了球隊的健康報告。另一個需要交代的背景是，菲爾·杰克遜在八個月前就決定要離開球隊了。

我提出的第一個問題是，下個賽季的盧克·朗利能夠拿出怎樣的表現？朗利當時即將成為自由球員，過去幾個賽季，因為他不穩定的腳踝傷病，我們必須階段性的將其輪休。埃爾·維爾梅爾和他的團隊認為，29歲的朗利很難堅持下去，身體很快就會崩潰。

下一個問題是關于羅德曼的。會議中的每個人都對羅德曼的場外風流韻事表示擔心，認為他在賽季末的萎靡和這些事情脫不了干系。

這樣一看，我們沒有中鋒也沒有大前鋒，還沒有足夠的薪金空間去尋找高質量的球員進行補強。如果皮蓬回歸，誰將會為他和喬丹筑起內線防線？誰將會為公牛去拼搶每一個籃板球？

之后我們又聊到了皮蓬。他在兩年內兩度接受重大手術，其中一次還是直接違背了球隊的指導意見，直到休賽期末期才完成，將會讓他缺席常規賽初期的比賽。皮蓬想要得到超級巨星的薪水。現在的他真的值得我們付出如此之多金錢嗎？在我們無法找到中鋒和大前鋒時，他和喬丹能夠在一位新教練的指導下，幫助球隊負重前行嗎？我看不行。

如果沒有中鋒，沒有大前鋒甚至沒有皮蓬，喬丹還可以繼續上演自己的神跡嗎？強如比爾·拉塞爾，他難道可以在沒有隊友支援的情況下完成連冠偉業嗎？不可能。喬丹已經明確表態，自己不會在公牛為禪師之外的教練打球，而禪師卻已經是鐵心要走。

另外，像是科爾和雅德·布奇勒這樣重要的角色球員也要重獲自由身，相比我們在工資帽下摳出的低薪合同，他們可以輕松地在其他球隊那里獲得更高的報價。沒有合適中鋒、大前鋒、甚至是皮蓬，我們可以用一套全新的板凳陣容和對喬丹的信念留下菲爾·杰克遜嗎？根本不可能。

想想我們當時離開會議室的情緒和處境，你又會怎么做？王朝的倒塌究竟是我們有意而為之，還是因為球員的年齡、多年征戰對身體的消耗以及無法突破的工資帽共同導致呢？

當時我們能做的也只有確保所有關于球員身體的信息對外完全保密，不損害大家得到更好合同與包價的可能性。菲尼克斯太陽給朗利開出了一份五年的高價合同，為他的生涯甚至是退役后的生活給出了保障。可是就在三年之后，朗利就被太陽隊裁掉，隨后在自己的祖國退役。

羅德曼之后只打了35場比賽，再也沒有找回曾經的狀態。

聯盟的停擺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喬丹因為剪雪茄切傷了手指，有可能賽季報銷。不過，值得承認的是，喬丹并沒有瞞著我們，他本可以簽下一份巨額的合同。從一開始他就坦誠了自己的態度，對自己手指的傷病沒有隱瞞，明確自己不想為一支重建球隊打球。

在一月份，聯盟恢復了常規賽的比賽，球隊也可以繼續簽約球員。皮蓬的經紀人希望我們可以幫幫忙，與休斯敦達成先簽后換的交易，這樣皮蓬就可以多拿超過2000萬美元的薪水。雷恩斯多夫和我決定將這個交易作為與皮蓬的分手禮。我后來也給科爾和布奇勒打了電話，告訴他們現在球隊的處境，讓他們盡可能尋找好的報價，我們不會進行競價干預。

這就是事情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