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病毒讓凱文·拉夫感到不安。他并不是擔心自己是否會被感染,或者為身邊的感染者感到悲傷。他之所以焦慮不安,是因為他知道如果有人經歷親人離世,被孤獨感所困,面對工作的不安和財務困難,然后這種壓力并沒有通過尋求與專業人士的溝通得到緩解,而是向內轉化為心理問題這件事有多可怕。
“聽著,我沒有得出所有的答案,而且可能永遠也不會得到。”拉夫說道,“但是從經驗上來看,我可以告訴你,有一些資源可以幫助到你。現在這個世界正在發生的事情真是令人恐懼,但是你不必獨自忍受,從一些富有經驗的人那里可以得到幫助。”
2018年8月,拉夫公開了解決個人心理問題的全過程。前一年的11月,在騎士對陣老鷹的比賽中,拉夫感覺心臟跳動速度加快,仿佛馬上就要從胸口跳出來,呼吸困難,他甚至把手伸進喉嚨里看看看是不是有東西阻塞在呼吸道里。但什么都沒有,拉夫躺在更衣室的地板上,一度以為自己快要死了。
從那以后,拉夫的生活發生了變化,他認為自己有責任成為心理健康意識的代名詞,不僅僅是在NBA,而是在體育、教育和文化諸多領域。他創建了凱文·拉夫基金會,致力于開展與心理健康有關的對話。
在今年五月的“心理健康月”,拉夫繼續傳播有關心理健康的知識,倡導大家像追求身體健康一樣重視心理健康。
“我的生活與眾不同。我知道自己的目標和社會的目標,我們應該消除對心理健康問題的污名化。”拉夫說道,“我們仍然將心理疾病和身體疾病區別對待。得了心臟病,你會去看醫生,并采取必要的措施來解決問題。為什么對待心理健康就有所不同呢?”
拉夫已經逐漸學會了一邊繼續打球,一邊用積極主動的方式調整自己的心理健康。他說,治療的主要部分是認知行為療法,這是一種以問題為中心的方法,從而改變負面思想、觀念,態度和行為,提供應對策略幫助一個人提高其調節情緒反應的能力。
不過,拉夫發現僅僅靠認知行為療法對他來說還不夠,他意識到自己需要治療與藥物結合的療法,再以附加檢查輔助。一些NBA球員表示,他們可以從藥物治療中得到緩解,這些藥物可以解決包括注意缺陷多動障礙和雙相情感障礙等心理健康問題,但他們依然拒絕采取這種療法,原因是他們感到很尷尬,認為藥物治療是一種虛弱的表現,或者是害怕藥物所造成的負面影響,包括他們在球隊中的地位。
“我知道有些人不想采取這種方式,但是服藥極大地改變了我的生活。”拉夫說道,“它幫助我很好地管理了這種持續的煩躁感,這種我以前無法控制的胃部不適感,藥物幫助我放松下來,而又不消耗任何精力。
“我一生都在與抑郁癥作斗爭。當我的思想開始發生變化的時候,藥物幫助我減輕了壓力,這讓我更容易逃脫那個黑暗的地方。”拉夫說道,“我學到的一件事就是,我與心理健康的斗爭永遠不會停止。這不是現實。藥物可以幫助讓我的身體和大腦感覺更好。無論有什么失衡情況出現,藥物可以幫助我找到更多的解脫。”
拉夫強調了一點,藥物治療并不適合所有人,而且正確的劑量至關重要,需要反復試驗。目前,拉夫仍然在騎士隊醫、訓練師和私人醫生的協調幫助下進行治療。
凱文·拉夫基金會正在于許多組織展開合作,共同為拉夫的母校UCLA的學生運動員提供指導,并將此納入訓練計劃之中。UCLA的心理學教授米歇爾·克拉斯克與拉夫基金會,正在對心理健康領域進行研究。拉夫說:“他們應該為她筑一座雕像,她太有智慧了。”
最近,騎士在有限的條件下開放了訓練館,但在居家隔離期間,拉夫發現自己必須建立一套常規的日程才能保持內心的平靜。拉夫制定的這些日常都很簡單,比如每晚閱讀一小時,洗個冰浴,做一些伸展運動和冥想,或者預留出固定的時間處理個人的生意。“我必須養成習慣,如果沒有按照日程,那么我就會開始感覺自己做得不夠,或者什么都不做了,然后思想就會出現轉變。”
美國國會已經撥款數百萬美元用于抗疫,但只有一小部分用于心理健康。據凱撒家庭基金會的一項民意測驗顯示,超過一半的美國人表示新冠疫情影響了他們的心理健康,而其中一些人就是NBA球員。即便NBA已經為重啟盡可能掃清了阻礙,但球員們仍然對此猶豫不決,心理層面依舊有所恐懼。
“大家不想透露太多,仍然有很多人將其視為軟弱的表現。”拉夫說道,“如果談論心理健康,球員會感到害怕,這會影響他們的未來。他們會擔心,'我的老板怎么看?我的總經理怎么看?他會交易我嗎?’我很幸運,騎士為我提供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