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特約記者 楊健

伴隨著今晨里昂3比1擊敗曼城，“死亡上半區”以極其黑色幽默的方式，完成了解盤：伴隨著兩天內西、英兼傳控系兩大掌門巴薩曼城相繼出局，歐冠改制至今，英西意三大聯賽球隊首次集體缺席四強。而縱觀整組1/4決賽，單場決勝下，俯拾皆是的絕殺、血洗、失誤讓四場比賽無一不出人意表，四強中零冠新軍占其三的態勢，意味著歐冠可能自2003-04賽季之后，再度迎來大變天。是拜仁繼續擔任“歐洲憲兵”全勝登頂，還是德甲法甲各自完成會師？誰又敢說大耳杯不會落到下季本已無緣歐戰的里昂手里？

沒有懸念，也要制造懸念：先行開打的下半區，連續兩日用絕殺考驗球迷心臟：大巴黎補時絕殺“真藍黑”，看似是全須全尾的法甲冠軍，對核心缺席的意甲殿軍的實力擊倒，但對于過去三季均被逆轉出局的花都球隊而言，“事不過四”學費到底沒白交。25年前，維阿、吉諾拉和拉易領軍的大巴黎，以淘汰克魯伊夫的“夢之隊”奠定了歐洲列強的席位；如今，圖赫爾終于可以摘掉球隊外戰名實不副的帽子，他們的球星量級和陣容厚度，仍是底氣所在。

納格爾斯曼兩年間將歐冠各類少帥紀錄刷新一遍，且給西蒙尼上課，某種意義上，瓜迪奧拉迷信的那一套，就是納帥放棄的那一套：沒了韋爾納，“看人下菜”的紅牛軍團非但沒有六神無主，反倒格外堅決地打起了整體足球，泰勒·亞當斯的絕殺看似福至心靈，實則是料敵在先的必然。某種意義上，萊比錫RB正在致敬2013年的多特蒙德，彼時“大黃蜂”屠戮皇馬時隔16年再進決賽，而比起決賽前被強挖格策的黃黑軍團，萊比錫核心的損失更早、更重要、更不可逆，但面對同樣來自馬德里、10年來持續擔任歐冠試金石的馬競，把西蒙尼打到口服心服的納帥，不但天賦異稟，也格外“命硬”。

拜仁痛擊巴薩，是一樁事先張揚的慘案，歷經巴爾韋德和塞蒂恩兩任小教練，尤其是“高層天團”連年折騰，這支巴薩從野心到輸出，不過是尋常歐冠參賽隊水準，沒有梅西加持，這支“老爺車”能否位列西甲歐戰區都是未知。偏生塞蒂恩語不驚人死不休，布陣也格外“頭鐵”，各類debuff加持下，一戰輸到銀河系外，也是意料之中。誰讓他們撞上的是比賽態度最為專注的拜仁，以及一個不想放生的庫蒂尼奧？這一戰，巴薩輸掉了“夢三”后所有的虛假繁榮。對西甲而言這次也是敲響喪鐘，5年4冠的風光之后，西超三雄的“東方不亮西方亮”，已然成為歷史。

曼城被里昂淘汰是冷門？顯然不是！上賽季歐冠小組賽，藍月就沒在“羅訥河雄獅”身上討到便宜（3次對陣1平2負），而瓜迪奧拉一到1/4決賽就被害妄想癥發作，各種開腦洞變陣，早就被球迷喜聞樂見。單從比賽進程而言，曼城集齊了爭議判罰、防線送禮、前鋒思考人生等全部霉運，然而這何嘗不是曼城的日常？打完皇馬全隊有多“飄”，本場盡在不言中，拿單敗淘汰當練兵場，結果自然是被更理智、務實的對手教做人。逃脫歐足聯的禁賽，并沒能讓劫后余生的曼城學會珍惜，相反，他們對歷史機遇的揮霍，一如球隊常在轉會市場上所做的。

29年來，三大聯賽首次集體缺席四強，常年把持歐戰積分排名前兩把金交椅的西甲和英超，亦是24年來首次集體止步8強，相反地，反倒是惟一腰斬的法甲和最先復工并完賽的德甲，成為歐冠大贏家。賽會制下，更充沛的體能、更簡潔高效的戰術才是王道，而今，史上從未出現的上下半區德法對決，也意味著決賽充滿新鮮感。畢竟，歐冠決賽史上德法對決只有1次，德甲會師也僅有1次，法甲會師更前所未聞。而兩國球隊各占歐冠半決賽兩個席位，同樣也只有一次，恰恰就在2012-13賽季，拜仁多特分別淘汰巴薩皇馬，在溫布利上演了德甲國家德比。

對于德甲重演7年前往事，最積極者莫過納格爾斯曼，來到里斯本后，少帥就曾出語驚人：“我們和拜仁會師決賽？前提是他們一路順利！”當然，同出小組賽抽簽時最弱勢G組的萊比錫和里昂，是四強中最沒有包袱的存在，但決賽更有可能出現的對局，顯然是拜仁VS巴黎。全歐最理性經營、勤儉持家的拜仁，與開創了轉會費億元時代、始終以燒錢為己任的新貴，本身就是極致經營理念的對撞；而在沒有金球的年份，萊萬、姆巴佩和內馬爾誰能為2021選戰蓄力拉票，亦有風向標意義。2019-20賽季離落幕，只剩下最后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