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特約記者 沈天浩

如果說本屆歐國聯法國與克羅地亞首回合的交鋒，是一場充滿節慶味的世界杯決賽復刻版，那么第二回合客戰格子軍，德尚的球隊發現，慶典的氣息正在逐漸消散。比賽當日發生了兩件事：一件是馬克龍宣布巴黎從本周末開始實行宵禁——中世紀的氣息，正在從西岱島蔓延到整個法國首都；另一件與法國足球有關：《紐約時報》用一篇長文，直指法國足協內部一團亂麻，包括性騷擾在內的職場暴力盛行，不少底層員工已經苦不堪言，足協主席、年近八旬的勒格拉埃也難以為繼。

實驗家德尚，舊瓶裝新酒

場外氣氛如此沉重，藍衣眾將來到薩格勒布，還得面對多達7000名現場觀眾的漫天噓聲。但球迷們再給力，莫德里奇再寶刀不老，達里奇的球隊也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世界杯亞軍，面對老對手法國隊，克羅地亞沒能展現出最好的自己。和世界杯決賽一樣，法國隊領先、被扳平、再鎖定勝局，兩名當家前鋒格列茲曼和姆巴佩先后進球，最終的比分2比1，也像是兩年前莫斯科決戰的微縮版。

本役德尚繼續沿用4312鉆石中場，格列茲曼站在姆巴佩和馬夏爾身后，這一陣容、以及格列茲曼的前腰位，此前在悶平葡萄牙賽后被廣泛批評，但法國隊主帥還是選擇連續第三場沿用這一陣型。他的上一次戰術試驗是效仿亞特蘭大的3412，也是持續了三場比賽。鉆石中場的命運，會比3412更長久么？

不過比起上場比賽，德尚仍然在細部做出變化。對陣葡萄牙時的兩名防守強度有余、突擊能力不足的邊衛盧卡斯和帕瓦爾被撤下，迪涅和費蘭·門迪頂上。這一變化最終在進攻中收到效果：左腳踢右路的門迪，防守端時而讓人捏一把汗，但球隊首開記錄的進球，正是來自于他在右路用逆足送出的傳中。下半場，迪涅接博格巴的本方半場長傳球，在底線附近直接抽了一腳傳中，姆巴佩插上鏟射破門——皮球甚至沒有碰到克羅地亞半場的草皮，就已經被送進球網。

中場不對稱，已成藍軍標簽

中場方面，德尚做出兩個調整，僅有拉比奧繼續首發，而他也打出全場最佳級的表現，讓陣容極度緊張的尤文有了征戰聯賽的底氣。首發三中場里，恩宗齊坐鎮中軍，左邊的拉比奧實際上經常來到邊路活動，而右邊的托利索橫向活動范圍則小了很多，為門迪讓出右路走廊——這樣不對稱的中場配置，實際上是德尚布陣的一大特點。執掌高盧雄雞迄今8年有余，昔日的冠軍隊長在2016年歐洲杯期間，發明了西索科在右、帕耶在左的不對稱雙翼，又在兩年后最終奪冠的世界杯上，讓姆巴佩在右邊路突擊，位置極其靠前，卻在左邊安排上守強攻弱的馬圖伊迪，收到奇效。

本場比賽，姆巴佩也經常回撤，來到兩年前那個熟悉的位置。這一位置曾經讓他世界杯加身，卻在今日讓法國媒體和球迷有些擔憂。“為什么姆巴佩回撤得這么深？這樣他會失去在對手門前的直接威脅。”實際上，直到馬夏爾被科芒換下后，姆巴佩位置前移，才收獲了球隊的致勝進球。和科芒一同上場的還有神奇小子卡馬溫加，雷恩中場登場后，法國隊陣型變成了442，卡馬溫加和科芒一人一邊——不對稱雙翼繼續。

愛上前腰位，不做“格里祖”

單前腰格列茲曼的位置，比起上場對陣葡萄牙，也變得靈活許多。比賽第8分鐘，巴薩球星在禁區右側，用一腳冷酷至極的兜射開啟進球賬戶。法國球迷們早就給格列茲曼送上綽號“格里祖”，意在寄托球隊當家球星繼承齊丹衣缽，但在2018年世界杯決賽前，格列茲曼接受采訪，公開表示并不喜歡這一綽號。本場比賽，非典型前腰格列茲曼，表現仍然不夠完美——比賽前一個小時，他僅有37次觸球，在全隊外場球員里只高于馬夏爾，距離進攻核心的標尺相去甚遠。但格列茲曼至少證明了自己不用齊達內的方式，也可以勉強勝任齊達內的位置，還能帶隊贏球。

此役進球后，“格里祖”還順便超過了正牌齊祖的國家隊進球紀錄，以32球獨居歷史射手榜第五，覬覦前方特雷澤蓋的34球。帶著兩個進球結束國家隊比賽日，格列茲曼賽后心情不錯，他在法國電視一臺的話筒前袒露心扉：“這感覺很棒，教練知道該讓我踢什么位置，我從教練和隊友們的信任中受益良多”——一席話語，可以讓巴薩隊友和球迷們回味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