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還有多少人相信博格巴？

這不是一個問題，而是幾個。首先，博格巴是不是愿意留在曼聯？其次，他是不是世界級？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他是不是世界級中場？本輪做客紐卡斯爾聯，曼聯因盧克·肖的烏龍陷入被動，20分鐘后馬圭爾扳平，一個多小時后場面仍是僵局。要扭轉被動局面必須換人，索爾斯克亞第一個想起的，便是博格巴。博格巴沒首發，不僅有國際比賽日的原因（馬圭爾更累），更多還是因為他上輪發揮太差了。多虧7分鐘之后奧萊又換上范德貝克，曼聯終于在最后10分鐘將悶戰變成大勝。

曼聯的大勝，和博格巴沒有一毛錢關系。3個進球，基本是布魯諾·費爾南德斯、馬塔、拉什福德和范德貝克之間的互動；博格巴沒有參與。你甚至不記得他哪腳傳球值得評點。但上輪主場大敗，絕大部分失球和博格巴有關。最后時刻，他奉送點球，連老熟人穆里尼奧也沒料到。那個點球，讓熱刺刷新頂級聯賽客場擊敗曼聯的紀錄。之前的紀錄是1959年9月輸1比5。

這個點球內涵太多。博格巴為什么平時不攔截，卻突然在禁區內送點？為什么他會給昔日“仇家”送上厚禮？為什么奧萊迷信博格巴的“能力”，認定他是再造曼聯的基石，哪怕是“之一”？

不出所料。博格巴返回國家隊后，馬上向馬德里方向拋了個媚眼：“效力皇馬是職業球員的夢想。”這么巧？一輸球，馬上就有人問博格巴未來去向？你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藉媒體之口向皇馬發信號：快來救我！

曼聯很不識趣，立刻激活了他合約中自動延期1年的條款；意味著他還有可能和曼聯耳鬢廝磨兩年。外界無法確知，奧萊是維護曼聯的利益，才一味在人前替博格巴掩飾，美化后者，還是因為曼聯絕不希望在兌現博格巴之前，有任何蛛絲馬跡讓下家找到砍價口實。大部分曼聯球迷清楚：博格巴身在曹營，恨不得他趕緊滾蛋。

那個無法確知的問題——博格巴是不是世界級球員，以及是不是世界級中場球員——其實早有答案。博格巴有成為世界級球員的身體條件，卻沒有成才的腦子，更缺成才的態度。

博格巴的條件太好了。一流的身體素質，一流的高度，還有一流的身價。要成為世界級，博格巴從皮囊到天賦，一樣不缺。獨缺造就一名世界級球員最重要的素質：意識。到現在，人們依然無法確定博格巴踢哪個位置最佳，盡管在尤文圖斯、曼聯和國家隊，他踢過不下3個位置。無論是拖后還是突前；無論是內鋒還是邊鋒，博格巴都達不到世界前十，更談不上最佳。很多人被他的外觀欺騙，以為按他的體魄，最合適在中場一夫當關，主導全隊的進攻節奏和方向。

大謬。

博格巴踢防守中場，一定要有配備“打手”一旁伺候（難聽一點就是幫他擦屁股），否則他在后場捅的簍子層出不窮。如果你花1億歐元買了他，還要再掏至少1/3的價錢給他找個伴。也就是說：簽他的整體支出，是明面身價的1.3倍或以上。

場上11個位置，最難踢的首推左閘，上上下下，既要速度又要耐力，不僅要長于封堵傳中，還要傳中精準。其次便是防守中場。由于打法和陣型的演變，如今已沒有攻防俱佳的全才，也就是曼聯老隊長布賴恩·羅布森那樣的鐵人。原本攻防集于一身的角色，被一分為二，兩名中場一人側重進攻，一人側重保護。無論側重哪一塊，這兩人都有同樣的職責：防守時，盯住對方插上的中場；阻撓對手正面推進，威脅中衛甚至球門。有球時，兩人又需及時將球送到己方最有威脅的部門，最忌粘球太久，遭對方擒殺后形成反擊。

防守中場最大的毛病，是擅離職守。俗話說“球會來找你，而不是相反”。踢中場不該有的毛病，博格巴都有。他在后場帶球被對手搶斷多次，很多曼聯的失球，與此直接相關。換在對方半場拿球，博格巴尋找空當并不突出。B費能在人縫中制造的機會，博格巴極少看到，更談不上創造。即使在快反中遇上多打少，博格巴也未必能選中最優方案。效力曼聯4年多，你很難想起博格巴導演的名局。比較突出的例子，是2018年元旦英超做客埃弗頓，博格巴踢的是左邊鋒，那可能是史上身材最高的左邊鋒。回顧他在尤文圖斯的歲月，發揮好的時候，也基本是前場，甚至邊路。

有人指出：2017-18賽季德比客場擊敗曼城，算不算？那場逆轉，并非博格巴唱主角的佳作，桑切斯發揮的作用更大。坊間流傳這樣的說法：因不滿桑切斯待遇比自己高，博格巴幾乎不給桑切斯傳球。這個說法略嫌偏激，但你確實很難找到這兩人配合默契、精誠合作的例子。踢中場，天賦是一方面，后天學習是另一方面。博格巴卻不想在這方面花功夫。他最擅長的是在場上秀幾下腳法，提醒大家（以及潛在的買家）：看啊，我是主角。愛顯擺，不愛擔責，這就是人們眼中的博格巴，無論經紀人和媒體怎么為他洗白，真相并不費解：博格巴踢中場很糟糕。更糟糕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