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駐意大利特約記者 沈天浩

AC米蘭光輝燦爛的聯賽前半程，用一個奇怪的句點收尾：球隊在圣西羅脆敗克星亞特蘭大，卻得益于另一邊烏迪內斯頑強逼平國米，收獲了闊別10年的冬季冠軍。

冬季冠軍=歐冠資格撞線？

最近4場聯賽里，米蘭輸掉了一半，但19輪43分的總成績單，足以讓皮奧利和他的弟子們即使在賽季至今最黑暗的一個夜晚，也能昂首走出圣西羅。如果能在下半程復制這一成績，則意味著米蘭在賽季末來到86分，奪冠將不僅停留在紙面上——皮奧利是幸運的，比起此前的挑戰者魯迪·加西亞和薩里，他的面前沒有那支狀態正值巔峰、國內賽場幾乎不可戰勝的尤文圖斯；比起去年的孔蒂，他的牌面不算豪華，承載的期望殊異，即使最終功敗垂成，也無需受人指摘。

不少意大利足球人從賽季之初就認定：皮奧利的這支米蘭，有競逐聯賽桂冠的實力，但未來至少兩個月以內，米蘭將帥都不會公開展現冠軍野望。歐冠資格仍是目標：上賽季的第四名拉齊奧拿到78分，已經是近些年意甲歐冠“門檻線”最高的一次。因此，皮奧利的第一個目標，是在下半程爭取至少拿到35分，保證進入前四。這樣的分數線，對于目前這支已經打出風格、打出信心，冬窗又有補強的球隊來說，應該不算太難。加圖索掛帥的2018-19賽季，球隊下半程就拿到了37個積分，最終以一波四連勝收尾，奈何此前欠賬太多，最終距離歐冠只差一步。

再敗苦主，紅黑2.0也不行

然而對陣亞特蘭大的比賽，球隊踢出的狀態，比丟掉的三分更讓人擔心。本賽季聯賽中第一次，茲拉坦和隊友們在場上表現得如此脆弱。對陣里爾的比賽，同樣是在圣西羅，同樣輸了個0比3，可沒人會將一場歐聯杯小組賽當回事兒；半個多月前對壘尤文，唐納魯馬的球門同樣丟了三個球，但彼時傷缺半支球隊的米蘭勉力拼了90分鐘，配得上的唯有掌聲。這一次，面對加斯佩里尼的球隊，紅黑軍團遭遇的是一場真正的完敗：速度、技術和決心。

這也是紅黑軍團連續第七個賽季，無法在主場擊敗以前手到擒來的“真藍黑”。除了皮亞特克閃耀、米蘭3比1客勝的那場比賽，近年來兩隊各種交手，對米蘭來說盡是灰暗回憶：從2016年的主場0比0被吊打，到2017年圣誕節前的0比2完敗，再到2019年年底那場著名的0比5，一次比一次難堪。面對驕矜的加斯佩里尼，彼時的皮奧利看起來，只是又一個即將被紅黑亂局拋棄的可憐蟲。復賽后米蘭的紅黑狂飆里，只有三場聯賽沒能打進兩球，其中兩次是對陣亞特蘭大！

遇強難克，何責皮奧利？

正如《米蘭體育報》記者加蘭多所說，如果一個人經由長途跋涉，終于來到“足球斯卡拉”，觀看了本場比賽，你如何說服他：場上身披紅黑的這一隊，才是目前的聯賽領頭羊？與上賽季后段連斬羅馬、拉齊奧和尤文的干凈利落相比，球隊本賽季在面對強隊時，尚未有一次取得完勝：贏下的三場，球隊靠決心和伊布的個人秀拼下國米和那不勒斯，靠絕殺氣走拉齊奧；打羅馬的3比3有些不走運，但對陣尤文和亞特蘭大兩場，意甲領頭羊卻表現得有心殺敵，無力回天。

賽季初期，孔蒂的國米也曾持續遇強不勝，但球隊在天王山一役適時爆發，時隔多年再次取得對尤文的技術性擊倒。面對礦工和烏迪內斯之流，米蘭大概不至于窩囊悶平，但國家德比上的藍黑軍，是皮奧利的球隊賽季至今未能企及的高水準。如名記孔多所說，與同城死敵相比，對陣尤文這一勝一敗，構成了人們看好國米的主要理由。

但你又如何去責怪皮奧利？聯賽踢了一半，靠著手下牌面搶下冬季冠軍，已經可謂奇跡。卡盧盧被羅梅羅完爆，是50萬與2000萬轉會費之間的量級差距；梅特在前腰位的實驗失敗了，但法國人從積分榜尾端的都靈出走，“公牛”球迷奔走相慶；曼朱基奇替補登場，無力回天，在卡塔爾杜海勒兩個月僅入兩球，隨后更是十個多月未曾參加正式比賽的他，真能是又一個伊布？感恩奇跡，立足現實：茲拉坦能在場上點石成金，但球隊在轉會市場里淘沙，如何保證每一次都能淘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