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黃思雋

有那么50分鐘的時間，多特蒙德的一只腳踩進了歐冠半決賽。然而，又是埃姆雷·詹犯錯，又是爭議判罰，又是福登攻入致勝球，多特蒙德最終又被曼城2比1擊敗，兩回合總比分2比4，與拜仁一同止步于歐冠1/4決賽，德甲本賽季的歐戰任務也就此提前結束了。

這是手球？多特蒙德又“被黑”！

多特蒙德的開局近乎完美，貝林厄姆第15分鐘就彌補了首回合進球被吹的遺憾，一記力量與角度俱佳的右腳弧線球被埃德松撲到依舊直掛球門遠角。繼上周六與斯圖加特一戰斬獲德甲處子球之后，這位年僅17歲的英格蘭新星又首次在歐冠進球——而代表多特蒙德的前37次出場，他僅僅在德國杯打進過1球。這個進球扳平了總比分，而且多特蒙德擁有客場進球優勢，形勢一片大好。

貝林厄姆第15分鐘首開紀錄。

盡管曼城在上半場后半段攻勢猛烈，先是德布勞內射中門楣，后是馬赫雷斯的近距離推射被貝林厄姆護了空門，但多特蒙德整體還是能頂得住。然而，換邊后僅僅6分鐘，一個極具爭議的轉捩點出現了：津琴科左路傳中，埃姆雷·詹在沒有壓力之下前點原地頭球解圍頂在自己張開的左臂上，西班牙主裁判德爾塞羅·格蘭德第一時間就吹罰了點球。

埃姆雷·詹頗為冷靜地為自己申辯，強調球并不是直接中手，而是他先頭球再中手。他很清楚，按照現行的手球規則，這根本就不是犯規。然而，首回合他被吹點球后最終經VAR介入而取消的一幕沒有重演。與VAR交流后，德爾塞羅·格蘭德并沒有跑去場邊看錄像，而是維持原判。多特蒙德就此吃了一個啞巴虧，眼睜睜地看著馬赫雷斯罰入這個點球。

埃姆雷·詹手球犯規瞬間。

這個球究竟是不是手球？埃姆雷·詹賽后說：“我只知道，我是首先用頭頂到球再碰到手。我認為規則寫得很清楚，這并不是點球。”主帥特爾齊奇也說，他們每年都會去上裁判課，“這個賽季開始前，他們非常明確地告訴我們：如果是你自己頭球頂在手上，那就不會視作犯規。”

目前這一版的足球規則里確實寫得很清楚：球從球員自己的頭部或身體（包括腳）直接接觸手部或手臂，通常不是犯規。不過，這里有一個關鍵詞——通常（usually）。說到底，最終還是要由裁判作出主觀上的判斷。或許德爾塞羅·格蘭德認為埃姆雷·詹張開左臂的幅度實在太大、太礙眼了，使得身體不自然擴大的效果和意圖過于明顯，而且手臂一早就處在可判罰位置。

馬赫雷斯點球扳平1比1。

兩個回合，多特蒙德都吃了爭議判罰的虧。首回合，羅馬尼亞主裁判哈采甘早早吹哨，使得貝林厄姆搶斷埃德松的犯規失去通過VAR翻案的機會。而這一回，VAR居然也不讓德爾塞羅·格蘭德至少親自再去看一下錄像。特爾齊奇就說：“這一周我們在裁判判罰上真的很不走運。”埃姆雷·詹這球被吹固然是運氣不佳，但連續4場歐冠淘汰賽，他每一場都因自己的失誤送給對手1個進球（對塞維利亞的次回合也是送點），如此慣犯又無法簡單地用倒霉來解釋。

哈蘭德鬧進球荒

被曼城扳平比分，意味著多特蒙德不得不重新加強攻勢，以爭取第2個進球。但面對傳控能力超強的曼城，想采取主動又談何容易？何況這支缺少了桑喬的多特蒙德，主動進攻的板斧本就不多。整個下半場，多特蒙德只是通過一次前場任意球機會，由胡梅爾斯完成了一次將將越楣而出的頭球攻門（第69分鐘），其他的進攻根本無法形成威脅。

斯通斯寧可犯規也不讓哈蘭德接球。

最關鍵的一點在于：哈蘭德近乎于消失了。曼城本場對哈蘭德的限制比首回合還要嚴格。盡管哈蘭德在貝林厄姆進球之前發揮了關鍵作用，是他接應埃姆雷·詹的長傳插入禁區左側回做，制造了達胡德后上射門的機會，但自那之后，他就幾乎被“隔離”了，兩邊的羅伊斯和克瑙夫（以及替補的雷納、小阿扎爾）都無法給予足夠支援。

哈蘭德整場只有25次觸球、16傳球（全部成功）與1次射門（第80分鐘禁區線上左腳打高），只贏下25%的對抗，而首回合他的數據是35次觸球、24次傳球（20次成功）、1次射門、1次助攻與贏下75%的對抗。

哈蘭德無奈地接受出局命運。

自3月國際比賽周之后，哈蘭德已經連續4場比賽（2場聯賽、2場歐冠）交白卷，與本賽季的前6次歐冠出場（因傷缺席小組賽后2輪）都有進球且對布魯日和塞維利亞的4場連續梅開二度形成強烈反差。算上代表挪威國家隊所參加的3場世界杯預選賽，“魔童”已經連續7場比賽沒有進球。“進球荒”一詞，第一次與加盟多特蒙德后的哈蘭德掛鉤。

4個失球都因個人失誤

成功限制了哈蘭德，曼城根本不用著急，有球就傳控，無球就斷球反擊。第74分鐘，德布勞內就是利用后場斷球后的快速轉換機會，利用個人能力先是加速過掉埃姆雷·詹，接著內切晃開胡梅爾斯后右腳大力低射迫使希茨作出一次精彩撲救。隨后利用這次角球機會，無人防守的福登在禁區前右側停球后左腳打門，視線受阻的希茨明顯反應慢了半拍，讓皮球漏入了近角。比賽提前結束了。

希茨將福登的遠射漏入了近角。

這樣的射門，換成一個頂尖門將是不可能放進去的，但33歲的希茨原本只是多特蒙德二門，只因主力比爾基狀態不佳才上位。類似的失球早就出現過：2月初客場輸給弗賴堡的聯賽中，希茨就被施密德打進過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遠射，自己還在撲救后狼狽地撞在立柱上。反正在這個夏天重新引進一名高水平門將，早已是公認的多特蒙德當務之急。而已續約到2023年的希茨，繼續當個二門還是合格有余的。

兩回合的4個失球，2個屬于埃姆雷·詹非受迫性失誤，1個是默尼耶頭球漏頂所致，1個則是希茨撲救的責任，全部都與球員的低級失誤有關。這樣的出局方式“很多特蒙德”。去年在1/8決賽被巴黎圣日耳曼翻盤，次回合所丟的2球分別是因為阿什拉夫·哈基米角球盯人漏掉了內馬爾（就像埃姆雷·詹對塞維利亞首回合所犯的錯誤）和小阿扎爾中圈被貝爾納特搶斷（跟埃姆雷·詹對曼城首回合的失誤如出一轍）。2018/19賽季1/8決賽首回合就被托特納姆3比0打爆，前2個失球都是阿什拉夫失誤所致。一而再再而三地掉進同一個坑里，始終長不大的多特蒙德真的不能只怪裁判不給面子。

德甲無緣反超意甲

隨著多特蒙德功虧一簣，德甲球隊已在本賽季歐戰全軍覆沒。歐冠半決賽屬于英超（2隊）、西甲與法甲的派對，而歐聯杯早在1/8決賽就跟德甲無關了。從小組賽階段歐冠4隊與歐聯杯2隊攜手出線，到如今4月中旬就已集體退場，德甲本賽季的歐戰征程高開低走。

盡管爛了尾，德甲本賽季還是拿到了15.214的歐戰系數分，跟2018/19賽季（拜仁止步歐冠1/8決賽、法蘭克福打進歐聯杯半決賽）持平，高于2016/17（14.571）和2017/18賽季（9.857），優秀談不上，但及格有余。當然，這比上賽季僅次于西甲（18.928）的18.714分，少了足足3.5分，失望是肯定的。

德甲本賽季的歐戰系數排名第4，落后于英超（21.214）、西甲（18.214）和意甲（15.714），而這也會是本賽季的最終排名。5年總分上，德甲上賽季末以74.784分超越意甲（70.653）而升上第3。但本賽季開始后由于去掉了2015/16賽季的系數（德甲16.428、意甲11.500），德甲又跌回第4，而最終也沒能再度完成對意甲的反超。下賽季開始去掉2016/17賽季的系數之后，德甲落后意甲的差距還會稍微拉大。

當然，德甲領先第5法甲的優勢進一步拉大了。由于前4的歐戰席位分配是相同的（從下賽季開始是4個歐冠+2個歐聯杯+1個歐協聯名額，而第5名則是3歐冠+2歐聯+1歐協），所以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