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特約記者 沈天浩

這一刻遲早會來。在19個賽季、23個冠軍、683次出場之后，布馮與尤文緣分將盡。“我的未來很清楚。這段經歷如此美妙、如此綿長，但將在今夏迎來終章。”面對采訪，尤文門神如此表示。一切比起三年前已有不同，這一次，球員布馮揮別孔蒂納薩，不再是一個逗號，而是一個句點，即便以后還能重逢，他也應當有了新的身份。

黯淡賽季，難掩輝耀

布馮未能和老隊長皮耶羅一樣，以一座聯賽冠軍結束自己的尤文生涯。他的球隊在脆敗米蘭后跌出前四，仍需為歐冠資格苦戰。此外，“小將”心心念的大耳朵杯夢想，也在波爾圖兩番戰后破碎。可能是他的職業生涯過于成功，總需要點孽緣來中和：庸帥文圖拉，菜鳥皮爾洛，分別毀掉了布馮在國家隊和尤文的告別季。

當然，布馮也無需有過多遺憾：盡管沒有歐冠獎杯，但在這個賽場上，他絕非真正的輸家。他的尤文生涯歐冠收官戰，是諾坎普的那場3比0——是役，他神勇封出梅西的多次射門，以全場最佳的表現力保球隊上演末輪大逆轉。此外，他還有機會用一座獎杯，揮別自己的尤文生涯：一周后的雷焦艾米利亞，尤文和亞特蘭大將競逐意大利杯桂冠，本季至今完整參與了球隊意杯征程的布馮，當然會出現在決賽場上，并很可能將繼續戴上隊長袖標。

在尤文最初的十七年，布馮的功勛和輝耀毋庸贅述：加盟首季，他即幫助球隊在亞平寧重新折桂；曼徹斯特之夜，尤文留下遺憾，讓人幾乎忘了因扎吉那次頭球后的嘆息；電話門之后，布馮以半座金球獎為代價選擇堅守；皮耶羅退役后，他戴上隊長袖標，率隊連捧六座三色盾。2019年，布馮結束短暫的巴黎生涯，選擇回到最熟悉的都靈城，你又如何評價他的二進宮？

重返都靈，發光發熱

對布馮個人來說，這次回歸可能并未達到他自己的高期待，畢竟不服老的“小將”本以為自己尚可競逐首發席位，但到頭來卻只是比其他的意甲二門多了幾次出場機會。不過從球隊角度來看，布馮站好了最后一班崗：他的水準和作用，若是以普通二門標準衡量，幾乎是對他本人的一種貶抑。

更神奇的是，布馮的本季發揮，似乎比上個賽季還更加穩健：賽季12次出場中，除了諾坎普的神奇一夜，他還在意大利杯對陣國米的半決賽中做出關鍵撲救。聯賽7場比賽，他身后的球門僅被攻陷4次，好于什琴斯尼把守時的水準，其中自然有對手實力相對孱弱的因素，但球員本人同樣功不可沒。等到賽季末復盤時，聯賽次合對陣那不勒斯一役的戰略價值，可能會得到進一步的彰顯，是役尤文2比1險勝，布馮再次奉上全場最佳級別的發揮。

當然，球隊一門什琴斯尼絕非才不配位。平心而論，43歲的布馮在反應速度和撲救范圍上，已經無法和正值盛年的波蘭人相比。然而布馮的作用不僅在門線前：本季尤文在眾多關鍵戰役中連遭打擊，但最慘痛的記憶、最窩囊的失利，無過于歐冠對陣波爾圖。與“巨龍”的兩回合，什琴斯尼的表現頗可指摘，倘若在門前出現的是布馮，本坦庫爾的回傳失誤可否避免？面對奧利維拉的任意球，尤文的人墻又能否更加堅挺？菜鳥皮爾洛掛帥的球隊，格外需要老將的經驗和大嗓門。

前路難定，就此歸隱？

如若聯賽陷入苦戰的尤文，在最后三輪比賽中不再派遣布馮出場，聯賽第32輪對陣帕爾馬的比賽，就將成為他在斑馬的意甲最后一戰——某種程度上，這或許比聯賽末輪象征性替補出場更有意義。本賽季，布馮打滿了對出道球隊帕爾馬的180分鐘，表現上佳。5月19日對亞特蘭大的意杯決賽，則有可能成為他絕對意義上的斑馬告別戰。命運還是巧合？“真藍黑”和“十字軍”不僅要見證布馮一個時代的結束，還想和老門神開啟下一個階段的序章。據意媒報道，亞特蘭大、帕爾馬和熱那亞一道，是意大利國內賽場對布馮最有意向的三支球隊。

比起不上不下、且已有佩林坐鎮的“獅鷲”，亞特蘭大與帕爾馬，顯然是更理想的去處。亞特蘭大繼續神奇，主力門將戈利尼卻在賽季中段與加斯佩里尼鬧矛盾，一度丟了位置，而二門斯波爾蒂耶洛的水準顯然不讓人放心；帕爾馬剛剛遺憾降級，塞佩很可能加盟新季升班馬，或在豪門替補席再就業。如若布馮能夠回到夢開始的地方，帶領球隊殺回意甲，帕爾馬球迷自然樂意。

也有媒體認為，和此前加盟巴黎一樣，不愿與尤文做對手的布馮，可能將下一站選在海外。此前，《都靈體育報》列出五個名字，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奧林匹亞科斯、加拉塔薩雷、法蘭克福、基輔迪納摩和里斯本競技。這其中，希臘霸主和烏克蘭頭羊實力不足，穆斯萊拉和特拉普的位置又相當穩固，相比之下，目前位居葡超榜首的“綠獅”似乎是其中的最優選。此前，布馮的老對手卡西利亞斯和塞薩爾都在職業生涯暮年選擇來到葡超，并分別在波爾圖和本菲卡立下功勛。

其實在這段采訪中，布馮已經明確表示，自己要么退役，要么改換門庭，但只有新東家能為自己賦予繼續踢球的動力，或是帶來全新的生活體驗，他才會進行考慮。因此，如果沒有讓人滿意的邀約和主力位置保證，世界杯冠軍1號仍然有不小的可能在今夏結束球員生涯。就在兩周前，布馮剛剛成立了以自己命名的“布馮學院”。球員時代贏得了幾乎一切、熬走了幾代接班人的他，如今正在逐漸適應新角色，開始花心思培養新一代的年輕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