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特約記者 楊健

首次殺進歐戰決賽就捧杯而還，原本要去歐協杯搏一張外卡的黃色潛水艇，換回的是一張歐冠32強的直通券。建隊98年至今，蝸居小城的比利亞雷亞爾首嘗重大賽事冠軍滋味，自世紀之交在西甲嶄露頭角至今，黃潛各項賽事的最佳戰績不過四強。此次一飛沖天，激動到難以自持的將帥，除去將冠軍獻給經營球隊23年之久的主席羅伊格（因感染新冠無法到場），也順勢完成了自我救贖：此前在阿森納被黑成炭的主帥埃梅里，再度證明英超表現差勁是“淮南為橘，淮北為枳”，而均有熱刺舊將標簽的卡普埃和福伊特，本場表現也格外亮眼——逃離北倫敦，才能拿冠軍？

身為歐聯改制至今捧杯次數（4次）最多的主帥，埃梅里在歐戰次級賽事的統治力已無需贅述，即便上溯聯盟杯年代，也只有金牌教頭特拉帕托尼3次奪冠可與其相比。但意大利老帥當時執教的是尤文、國米級別的豪強，而埃梅里之前帶的則是年年換血、連西甲四強都不甚穩固的塞維利亞，兩下相判，誰難度更高一目了然。西甲收官戰，為確保前六竭盡所有的黃潛，一度接近在迪斯蒂法諾球場爆冷，但被逆轉之后，球隊并未泄氣，在場面不占優的歐聯決賽，表現出了更勝一籌的抗壓性。對此，西甲收官戰后埃梅里的發言信心十足：“幸運的是，我們的賽季沒有結束，我們對強隊時表現足夠穩定，我們不會放棄爭取參加歐冠的資格。”

“當我還在巴黎效力時，從埃梅里來到巴黎的那一刻開始，他就表現出了對足球絕對的熱情。我真的很喜歡他的工作方式，決定比賽的往往是細節，我清楚埃梅里就是這樣，他是一名勤奮的教練，這也是為什么他去哪里都能贏得冠軍獎杯。”決戰格但斯克前，曾和埃梅里在法甲共事多年的卡瓦尼，對前上司的吹捧絕非過譽。而埃梅里則在賽后透露了自己的備戰計劃：“比賽前1周，我全方位分析了曼聯的17場比賽，這就是我的工作職責。”而創造歐戰最長紀錄的點球輪盤賭，則被埃梅里輕描淡寫地帶過：“我不會給球員們練習點球，自從我在阿爾梅里亞執教（2006年）以來，我就告訴球員們不會讓他們練這個，我是那種專注于當下的人。”態度固然傲嬌，但埃梅里的自信也有底氣，6年來，歐聯杯決賽從未出現過點球決戰，上次？2013-14賽季歐聯杯決賽，塞維利亞僅用4輪就讓本菲卡繳槍，主帥是誰？不用說了吧。

離開北倫敦就立馬奪冠，在阿森納下課的埃梅里，回歸西甲后首個完整賽季就譜寫傳奇，也順帶洗刷了一票黑歷史。執教槍手時，埃梅里被詬病不知變通、拙于換人，但本場的5個調整都極其到位：面對曼聯在比分落后時的反撲，埃梅里遣上后腰科克蘭，換下表現平庸的巴卡，提升中場攔截硬度；待到曼聯連續錯失良機“三鼓而竭”時，又換上莫伊·戈麥斯和帕科加強前場襲擾，扛過了場上最為艱難的被動階段。比賽尾聲又用加斯帕爾和阿爾韋托·莫雷諾，對位換下體能已經嚴重消耗的福伊特與佩德拉薩，可謂算無遺策。對比埃梅里，端坐教練席的索爾斯克亞常規時間完全未曾調整，直到加時賽，才想起有換人這回事。

上季未及冬至，埃梅里被群情激奮的阿森納球迷轟下課，繼任的阿爾特塔一個月內連奪足總杯和社區盾，兩個輕量級杯賽冠軍一度讓酋長球場自以為“天亮了”。但時至今日，25年來首次無緣歐戰的阿森納，說后悔固然談不上，但一蟹不如一蟹才是真實現狀。截至季末，阿爾特塔一共帶領阿森納出戰了58場英超比賽，27勝13平18負，勝率46.5%，場均積分1.62，打入87個進球。而埃梅里51場英超25勝13平13負，勝率49%，場均積分1.73分，打入91個進球，顯然還略壓阿爾特塔一籌。盡管在阿森納任期輸掉了人生迄今惟一一次歐聯決賽，但如今兩相比較，問題更多在誰？

而以逃離北倫敦完成冠軍夢的，還有兩位熱刺舊將：歐足聯將本場最佳頒給黃潛后腰卡普埃，法國人在120分鐘里奉獻了4次解圍，2次攔截和1次搶斷，2次高空爭頂全部贏下，11次地面對抗贏下5次，還完成了2次過人。2015年從熱刺轉投沃特福德后，一度被惋惜明珠暗投的前法國國腳，冬窗悄無聲息地轉戰西甲，半年剛過就奪得人生首冠，而此前他的最佳俱樂部戰績，不過2018-19賽季的足總杯亞軍。而額頭撞上博格巴膝蓋、輕傷不下火線的福伊特，也用鮮血換回了冠軍。事實上，本賽季散落各大聯賽的熱刺舊將，均在新東家有所斬獲，沃克、埃里克森、特里皮爾分別在曼城、國米和馬競隨隊贏得聯賽冠軍，眼見此情此景，凱恩和孫興慜定是百般滋味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