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武一帆發自塞維利亞

下一場再努力？問題是一共就這么幾場啊！照這么踢，鬧好了1/8決賽還在自家門口這塊菜地踢，鬧不好3場結束就可以謝幕散伙了。西班牙對波蘭這場比賽沒有改善首回合暴露的問題，還添了后程乏力的新毛病。莫拉塔進球了照舊要背鍋，而且全隊也隨著他越來越露骨的傲嬌性格一起變得心態不對了。

莫拉塔上一場比賽腳風不順被噓，而后接受心理輔導，又得到主帥路易斯·恩里克的鼎力支持，表現出很強硬的姿態，賽前說的話里就有“不懂球就別瞎評論”的意思，本場賽后更直白：“球迷愛說啥說啥。反正發表意見很容易，又不要錢。”他這明顯是反應過度。賽后直播采訪，他完全可以說兩句類似“感謝球迷支持，你們的支持很重要”之類的客套話。

莫拉塔的心態其實反映在比賽中，他打進一球，感覺很釋放，沖到場邊擁抱教練。如果這比賽拿下來了，這一幕大概會被配上“你是風兒我是沙”的音樂。然而比賽沒拿下來，這一幕就尷尬了。莫拉塔的進球越位與否在毫厘間，以他在俱樂部一場三四次越位的風格，這球如果被吹掉大家也能原諒。大家不能原諒的是，赫拉德·莫雷諾點球中柱，莫拉塔對著空門放了高射炮。這可不是讓他去萬馬軍中搶點，就是例行的跟進補射，難道腳下連這個準備都沒有？

不是球迷偏心眼，莫雷諾的表現確實更出彩，倒不是反映在個人技術發揮上——與其他參賽隊的亮點球員相比，西班牙這班人都像流水線工人一樣，能做成集錦的精彩個人發揮都沒有——而是選擇了不同的踢法。他給莫拉塔造的助攻就很典型，從右側斜向拉球半傳半射，其他人到這個位置要么橫向傳遞，要么射門需要拉得再開一點，但到了中路人群密集處就沒角度了。莫雷諾喜歡在禁區邊角處側身持球，讓波蘭后衛很頭痛，因為猜不到他下一步往哪里去。

莫雷諾可貴之處在于讓對手難以預判，而這是高壓進攻的基本要素，卻是其他人做不來的。如果莫雷諾不在，這尾“鯰魚”原本是馬科斯·略倫特。但本場兩人同側，莫雷諾活動范圍很大，就沒有略倫特的前插空間了。西班牙的套路太容易被識破，因為傳接球速率太慢，大家都是四平八穩地拿球再找人，缺少冒險精神和創造力。

不敢冒險的原因是怕丟掉球權，這等于又回到了博斯克時代乏味的倒腳控球，只不過現在場上這群年輕人的傳球精度不及前人，但肯跑。感覺像是突破點的阿爾瓦和奧爾莫一側，人或球進入威脅區域的路徑也容易被切斷。所以西班牙盡管控球，卻嚇不到對手，反而自己提心吊膽。

波蘭不像瑞典那樣堅決保護禁區，而是將主動出擊的區域擴大到中線附近，雙方陣型稍微拉開一點，對攻場面更多。不過西班牙這場在阻滯對方反擊方面表現更好，拉波爾特直面萊萬沒太多失誤，可惜在定位球防守上吃了身體太軟的虧。即便這樣，西班牙依然顯得壓得過死。同樣打傳控的意大利就能讓速度快的球員跑起來，前提是稍微放一點球權讓對手運作，誘敵深入才有快攻空間。

恩里克本場最讓人不能理解的是一系列烏龍換人。先下了戰術核心莫雷諾，到了最后時刻要起球沖擊球門時，場上已沒有中鋒。而空間如此狹小的狀況下，讓費蘭·托雷斯和薩拉維亞硬著頭皮去禁區內跑穿插，卻沒有蒂亞戈這樣能送出縱深傳球的人。看直播的西班牙評論員怒道：“我就算瘋了也不會這么換人。”不過恩里克有一點說得倒沒錯：帶再多人也沒用，上來誰都是一通亂搞，而后依然照葫蘆畫瓢，跳慢四步。

肉眼可見，西班牙在下半場的體能明顯下降，球員持球轉身速度慢，總被對手貼身。莫拉塔在門前背身沒能射門也是因為腳下頻率低。如果說大賽開始前集體接種新冠疫苗這事對球員狀態沒絲毫影響，我是決計不信的，只不過這種外力因素，特別是涉及政府和社會的，大家不提就是了。而對于糟糕的草坪，大家就不那么客氣了。如果西班牙不想再忍受自家這塊菜地，就必須努努力爭取小組第1或第2，去外國踢淘汰賽。可是照這么搞，總埋怨球自己不進門，不想想為啥威脅進攻這樣少，踢得過斯洛伐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