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羅珂

紅衣主教和比爾·拉塞爾，帕特·萊利和“魔術師”約翰遜，菲爾·杰克遜和喬丹+皮蓬，波波維奇和鄧肯，菲爾·杰克遜和奧尼爾+科比……他們打造了一個又一個王朝，聯(lián)手書寫了NBA的傳奇。但在過去的21世紀10年代，又有哪對組合能夠名垂青史呢？

拿到4個總冠軍的勒布朗·詹姆斯，是先后和斯波爾斯特拉、泰倫·盧和沃格爾三名教練合作拿到的，“皇帝”是不折不扣的史上最偉大球星之一，但迄今仍有不少人覺得，沒有和名帥合作過是他的遺憾。斯蒂芬·庫里和史蒂夫·科爾從2014-15賽季開始合作，連續(xù)5年打進總決賽并3奪總冠軍，但過去兩個賽季他們接連無緣季后賽，似乎已進入“七年之癢”，落差之大令人有些難以接受。卡瓦伊·萊昂納德在波波維奇執(zhí)教下贏得了第一個總冠軍，又轉投猛龍和主帥納斯合作拿到第二枚總冠軍戒指，本賽季則正在與泰倫·盧聯(lián)手向總冠軍發(fā)起沖擊……

放眼當今NBA，科爾和庫里已經是最接近那些前輩先賢的組合了。如今巨星的話語權越來越大，巨星+名帥的模式越來越不夠穩(wěn)固，想建立起更加深厚的聯(lián)系，甚至成為“終身伴侶”，幾乎成了不可能的任務。

“我們生活在不同的時代。”

前獨行俠主帥卡萊爾感慨道。在NBA做助教和主帥已有30年的他，曾經和獨行俠歷史上最偉大的球星諾維茨基合作了11個賽季，并于2011年奪得總冠軍。近10年來，卡萊爾看到太多球星更換東家，“如今的環(huán)境就像萬花筒一樣變化無窮，這是我們遭遇的最大挑戰(zhàn)。”卡萊爾下課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和東契奇關系不好。

過去十年，曾經率隊奪得NBA總冠軍的那些超級球星，只有庫里沒有更換東家，并且隨同一名主帥奪得多個總冠軍。“我們幾乎共同見證了所有成功和失敗。僅從我的角度看，很高興能夠和同一個教練，和同一群工作人員經歷NBA生涯的歷程。”庫里說，“他們讓我能找到內心的平靜，無論面對怎樣的挑戰(zhàn)，都能堅持戰(zhàn)斗。”科爾也毫不掩飾地表示：“我非常期待每天見到庫里。”

以前，偉大的NBA球星都渴望得到最優(yōu)秀教練的指點，甚至為此逼宮管理層。奧尼爾和科比這對歡喜冤家，當時達成的不多共識之一，就是請求湖人雇傭“禪師”。“菲爾擁有我們沒有的東西，那份足夠漂亮的冠軍履歷。”奧尼爾說，“我知道如果他來執(zhí)教，憑借他的經驗，一定能夠讓球員達到更高水平。他來到洛杉磯，是我的職業(yè)生涯里發(fā)生的、最好的事情，否則我可能會拿到一個總冠軍，但我不相信能夠連拿三個。”

盡管奧尼爾偷懶躲避訓練，盡管科比“不可執(zhí)教”，但“禪師+OK”的組合在五年時間里確實取得了巨大成功。后來禪師又重返湖人，和科比聯(lián)手在2009年和2010年又奪兩冠。“菲爾就像一個父親。”科比在2019年接受采訪時這樣說。

再往前看，巨星和教練的關系更加緊密。比如喬丹在1997年曾公開表示，“我不會在另一位教練手下打球。”因為當時風傳公牛管理層在1997-98賽季結束后不會與禪師續(xù)約。公牛完成第二個三連冠偉業(yè)后，禪師確實沒有留任，喬丹也兌現(xiàn)了承諾，第二次選擇退役。

1985-86賽季期間，活塞當家球星“微笑刺客”托馬斯也表達過類似的強硬立場，避免了查克·戴利下課。據傳，托馬斯非常看好戴利的執(zhí)教能力，所以直接找到球隊老板比爾·戴維森，表示力挺教練，戴維森最終同意再給戴利機會。1989年和1990年，活塞兩奪總冠軍，托馬斯+戴利的組合也成了一段佳話。“如果查克不是教練，我永遠也拿不到總冠軍，取得這樣的成就。”

名帥幫助巨星成就更好的自己，取得更大的成就，OK、喬丹、托馬斯、奧拉朱旺都是如此。當然，并非每個王朝都建立在這種模式上，拉里·伯德就是個例外，他在上世紀80年代拿到的三個總冠軍，兩次和K.C.瓊斯教練，一次和比爾·費奇教練，這兩位都稱不上是名帥。但能力和球商堪比伯德的NBA球星，古往今來也沒有幾人。

但現(xiàn)在，球員和教練成為“靈魂伴侶”，似乎越來越難了。戴利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如果巨星允許你執(zhí)教他，那是你的幸運。”而在當今NBA，這句話可能要再加一句：“如果巨星愿意多留幾年，那更是你的幸運。”

“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體驗到我們老一輩人體驗過的東西。現(xiàn)在的聯(lián)盟，有多少教練能夠毫無爭議進入名人堂呢？我不知道。”托馬斯說。

“那種級別的教練只剩下一個人了，就是格雷格·波波維奇。”奧尼爾說，“教練們沒有那種巨大影響力了。因為球員給球隊賺的錢比過去多得多，如果一名球員身價達到三億美元，他才不會聽任何人的話呢。我認為，球員和教練間不會再有像以前那樣的友誼了。”

在如今的NBA球隊里，主帥的角色不再類似老板，更像是個樂隊指揮。就像勇士老助教羅恩·亞當斯說的那樣：“現(xiàn)在，教練工作的本質是把大家聚在一起，讓最好的球員自由發(fā)揮，同時保持溝通流暢。”

2019年冠軍主帥納斯，2020年冠軍主帥沃格爾，都是非常優(yōu)秀的教練，但至少在現(xiàn)階段，不會有人覺得他們是萊利或者戴利那樣的傳奇名帥，萊昂納德和勒布朗才是奪冠的關鍵。尤其是在熱火、騎士和湖人都拿到了總冠軍的勒布朗，人們提到他的籃球傳奇，可能根本想不到當時的主帥是誰。如果NBA球員流動越來越頻繁，一位巨星和一位教練只能合作兩三年，他們如何建立起親密無間的關系？別說共事近20年的波波維奇和鄧肯，共事超過四年的禪師和喬丹，即便達到禪師和奧尼爾都千難萬難。

“比賽是屬于球員的。”科爾似乎已經看透了，“我們看比賽時，會驚嘆于卡瓦伊·萊昂納德的表現(xiàn)，而不是去驚嘆他和泰倫·盧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