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全媒體駐西班牙記者 武一帆

回頭看看幾天前那個超級巨大的失誤，再看看這晚連撲兩個點球的壯舉。一個真正有實力的人，在球場上永遠有改名換姓的機會。烏奈·西蒙再次挽救球隊于存亡，并獲得了當場MVP。只不過面對缺少主將，且后40分鐘10人應戰的瑞士，西班牙居然被拖進點球大戰才勉強晉級，這實力行嗎？不管行不行，已經超額完成任務了。

之前那兩場加時賽，對于球隊的負面影響有目共睹。雙方的首發大概都只有五成體能，從比賽一開始就開啟節能模式，很影響比賽的觀感。媒體賽前大概估計到路易斯·恩里克不可能進行較大輪換，無論士氣（勢頭）和戰術兩方面都不允許。從后半段比賽也不難看出，對莫拉塔不在場上的狀況，西班牙并沒有非常熟練的戰術套路。

恩里克只對后衛線左邊兩個位置進行微調，賽后看來并不高明。拉波爾特的搭檔從保·托雷斯換成了埃里克·加西亞，這場又換了回來。加上左側阿爾瓦，整條防線共3個左腳球員，別的不說，防守解圍的分工難以避免發生混亂。瑞士隊的進球就源自兩人站位重疊，一人的解圍踢到隊友身上變成助攻。再往前追究，又是中場的丟球，被對手正面突破。實際上開場不到10分鐘，瑞士已經幾次以多打少推進到西班牙腹地，只是在最后幾腳球的選擇上不合理，浪費了大好機會。一句話，經克羅地亞一戰，西班牙正面防守孱弱，防線缺乏默契的弱點已經暴露無遺。對手知道該怎么利用，而你短時間內改善不了，只能靠高位傳控降低風險。西班牙的進球來自一次非常規套路，因為是阿爾瓦外圍起腳造成烏龍球，這情況比較罕見。

對比而言，雙方實際都是靠小概率事件得分。然而西班牙隊得利太早，還沒發力就有余地守成，很缺乏一鼓作氣拿下比賽的氣勢。另一方面，如果能靠傳控磨死對手順便節約體能，也不失為上策——可惜策略完全落空。路易斯·恩里克在下半場早早拿下作用不明確的薩拉維亞和體能見底的莫拉塔，原本是長遠的打算，結果失球致使方寸大亂。若非弗羅伊勒領了紅牌，西班牙在常規時間的后15分鐘，兇多吉少。

一個再明顯不過的短板，就是出任中鋒的杰拉德·莫雷諾。他錯失兩個改寫比分的機會，被門將佐默撲出去那個情有可原，距門兩米踢偏那個匪夷所思。當初千呼萬喚將他推向主力位置，甚至為此百般羞辱莫拉塔的球迷并不了解，莫雷諾雖然在國家隊穿9號，但干不了站樁中鋒的活。他在國家隊最能制造威脅的位置是右內鋒，在對方肋部或腹地活動，靠靈巧的跑位和精湛的腳法，給縱深區域的隊友制造威脅。讓他去扛對方中鋒，在小禁區打開空間，是絕對指望不上的。他撞上的那幾次機會，基本都是經一段距離的助跑后插上完成的。

這里就看出莫拉塔的重要性。若說恩里克該負什么責任，一是沒多帶一個真正的中鋒，比如博爾哈·伊格萊西亞斯或內格雷多，二是本場比賽換中場換完了。他先換完了鋒線，馬科斯·略倫特替換科克登場，也不是純正中場，更像是個攪亂對方防線的角色。然而西班牙真正需要的，是一個能送出高質量縱深球的傳球者，結果蒂亞戈在加時賽最后時刻才登場。希望這能給恩里克提醒：光憑幾個年輕球員在前邊傻跑，光憑本能和天賦，很難能擦出真正閃光的火花。本澤馬、姆巴佩和格列茲曼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奧爾莫、奧亞薩瓦爾和略倫特更不行。

媒體開始擔心，這連續兩場加時賽之后球隊的體能狀況。其實不用想了，這場已經拖著腿在跑，下一場更要命。而且對手還是神擋殺神的意大利，后者還比西班牙少踢了一場加時。2012年普蘭德利遇到的困局，又輪到路易斯·恩里克發愁了。不過磕磕絆絆跑進半決賽，西班牙已經比預期中走得更遠。鍛煉新人的任務完成得也很好，接下來就隨緣了。沒有包袱，輕裝上陣，或許這支青年軍，真能搞出點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