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駐意大利特約記者 沈天浩

“永遠不要相信基耶利尼。”點球大戰遺憾出局后，西媒將猛烈的攻擊送給了意大利隊長，這場半決賽中，作為場上踢得更好的那一方，他們相信自己更配得上晉級。點球大戰前的那個片段，基耶利尼在場上和阿爾瓦玩起心理戰，他半開玩笑地指責對手是“騙子”，但在西班牙人的眼里，尤文后衛才是那個騙子——顯然，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在場上用那個邪魅的微笑“作案”了。

幸運之錘幸運幣

發生了什么？比賽踢滿120分鐘，雙方仍然無法打破均勢，恩里克在場邊懊惱，而德國主裁布呂希則將兩隊隊長叫到身邊面授機宜。斗牛士軍團的正選隊長布斯克茨，已經在加時賽被替換下場，阿爾瓦接過了他的袖標。另一邊則是基耶利尼，盡管意大利全隊整場踢得相當狼狽，但他的表現一如既往令人放心——俱樂部隊友莫拉塔的那粒進球，幾乎是他全場、甚至整屆歐洲杯上唯一一次出了紕漏。

布呂希手中的不是一枚普通硬幣，而是兩面分別涂成紅藍色的“裁判專用幣”。按照規定，球門方向和主罰次序分別由兩次擲硬幣來決出，而并非是雙方隊長只猜一次硬幣，隨后一個選球門、一個選次序。第一次擲硬幣決定的是球門方向：布呂希需要先為兩邊球門各指定一種顏色，隨后將手中的硬幣擲出，按落在上方的顏色，自動選擇主罰球門。意大利球迷看臺一側的球門，被指定的顏色是紅色，而西班牙球迷一側的則是藍色——這與兩支球隊的標識色正好相反，或許也正是因此，阿爾瓦有些沒反應過來，當布呂希手中的硬幣紅色朝上的時候，他本以為球隊可以在本隊球迷的目光下主罰點球。

因此，兩隊隊長在硬幣擲出后各執一詞，希望將點球大戰放到本隊球迷的看臺下方，而實際上獲勝的是基耶利尼。尤文后衛借題發揮，捶了一下沒搞清狀況的阿爾瓦，用憤怒的西媒話講：“他在裁判眼皮底下，像是在打一個裝土豆的麻袋”。第二次擲硬幣決定主罰次序：贏得猜硬幣的一方可以決定是否先罰。這一次，兩隊的代表色又換了回來，最終意大利人又一次成了贏家：硬幣藍色一面朝上，基耶利尼選擇本隊率先主罰：在過去幾屆大賽中，先罰一方有著明顯的紀錄優勢。

老油條的“奸詐計”

阿爾瓦有些失落地回到了球隊，而基耶利尼大獲全勝。他深諳對手心理，又玩得一手胡蘿卜加大棒：在斥責捶打阿爾瓦之后，他又給對手來了個大大的擁抱——顯然，阿爾瓦對“椰子”的熊抱，顯得并不那么熱心。巴薩名宿、西班牙前國腳洛博·卡拉斯科表示：“不要被基耶利尼的笑容迷惑。他會對你犯規，然后沖你笑。在爭議局面下，他深諳如何為己方贏得優勢。”

也正是因此，包括《阿斯報》在內的眾多西媒，認定基耶利尼對阿爾瓦的舉動有一定侮辱性。這樣的聲音，在意甲賽場上也并不陌生。為了勝利，基耶利尼可以使出一切手段，這位球場上的馬基雅維利主義者，注定會被各路敵人聲討。賽前，《世界體育報》用一段充滿刻板印象的文字，諷刺意大利的中衛組合：“基耶利尼和博努奇，兩個穿著夾克、系著領帶的小伙子，他們頭發剃得不怎么樣，眼瞼低垂著，他們會在一個鋪著方格子桌布、人跡罕至的餐廳里，把手放在你的胸前，確保你不會對幫派老大唐納魯馬、或是那個獨自一人在桌上悶頭吃意面的人動手。他們不習慣贏得比賽，他們習慣在辦事之后、來到受害者的葬禮上請求原諒。”

意大利與西班牙本就是歐洲杯歷史上參與點球大戰次數最多的球隊，此番對決來到12碼前，似乎也順理成章。本役過后，意大利人6次在點球點前裁定命運，勝負恰好各占一半：托爾多的神跡、皮爾洛的勺子、基耶利尼的笑聲，每次藍衣軍團最終勝出，都會留下一些經典瞬間。《紐約時報》認為，在點球互射前大笑的基耶利尼，已經知道了之后將會發生什么——意大利人的勝利似乎已經注定。

剛剛回到意甲的穆里尼奧，也解讀了意大利隊長的舉動：“他沒有壓力，因為他根本不會主罰，曼奇尼會把他排到第十個點球手。”當然，即使自己是點球手之一，大心臟的“椰子”也未必會在主裁和阿爾瓦的面前束手束腳。用意大利球迷的話說，基耶利尼以壓力為食，而他感染力和威懾兼具的笑聲，則幾乎破壞了比賽的劍拔弩張。阿爾瓦并沒有錯，但看著他在基耶利尼面前的局促，西班牙人或許會想念拉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