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前戲演足，總要出來走兩步。

從新聞發布廳，到英超賽場，也就半小時車程。穆里尼奧遇上了老對手：佩萊格里尼。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佩萊格里尼響應西漢姆聯召喚，從河北華夏幸福抽身返回英超。西漢姆覺得他比半道救火的莫耶斯強。才帶了一個賽季，西漢姆后悔了。

佩工的第一個賽季，西漢姆基本在第9和第13之間徘徊。這絕不是西漢姆找智利工程師的目的。該隊放棄扎營100多年的厄普頓公園，搬到倫敦碗，目標是歐戰。莫耶斯接比利奇的盤，半個賽季和佩工的成績差不多。工錢便宜啊。兩個月前主場完勝曼聯，西漢姆仿佛被落了降頭，7場不勝，和熱刺同在聯賽杯第3輪被低級聯賽球隊淘汰。科爾切斯特英乙，牛津聯英甲，波切蒂諾先撤為敬。

當年佩萊格里尼逆轉利物浦拿下英超，關鍵戰役是穆鷷帶切爾西“二隊”阻擊羅杰斯。杰拉德那舉世聞名的一滑，鑄成終生遺憾。佩萊格里尼并不領情：“咱不能把一個賽季的成敗，都歸結到一場比賽中有人摔倒吧？”話是沒錯，但誰能否認，不是切爾西硬扛利物浦，曼城還有啥指望？穆鷷間接幫了佩萊格里尼一把，5年后，來討債了。佩萊格里尼沒熬到新年下課，莫耶斯原路返回接班。

促成佩工下課的原因很多，關鍵時刻穆鷷朝懸崖推了他一把，也很及時。巧了，穆鷷待業足足11個月，熱刺也足足9個月英超客場不勝！一出手就破了客場不勝，主場又連勝奧林匹亞科斯和伯恩茅斯，排名扶搖直上，追到第5，直逼切爾西。

熱刺內外頓時覺得穆鷷“有兩把刷子”。

這3場連勝中，最出彩的還不是凱恩，是阿里。3個進球1次助攻，坊間又覺得穆鷷妙手回春，英格蘭來年出征歐洲杯，多了一枚棋子。“你究竟是阿里還是他兄弟？”這句，也在那段時間廣泛流傳于社交媒體。阿里刷了連續3場進球，熱刺的連勝卻在老特拉福德戛然而止。

穆鷷和3這個數字結下不解之緣。在曼聯起步也是連勝3場，一頭栽在瓜迪奧拉腳下。回到切爾西的第一個賽季，只是3場不敗，歐洲超級杯，又一頭栽在瓜迪奧拉腳下（剛在拜仁上任）。在皇馬和國際米蘭，起步甚至沒有3連勝。再看遠點，切一期。第一季起步4連勝；第二季英超9連勝，各項賽事9連勝。離開大國際之后，“3”牢牢沾在他身上。

穆鷷在熱刺首敗輸給曼聯，閑話又多了。索爾斯克亞憑借此勝，緩解了下課危機。兩球由拉什福德包辦，算是對穆鷷當年冷落他的回敬。此起彼伏。阿里故態復萌，余下的賽季只進3球，全在英超停擺前打進；賽季重啟，阿里因傷只踢了3場比賽。隨后的賽季，阿里還是只進3球，全在歐聯。前半程，他因不同原因，從熱刺的陣容中消失了。

阿里未能成為蘭帕德，過程和博格巴在曼聯一樣，責任不都在穆鷷但也不全在球員。穆鷷的“真誠”對阿里保持和重拾信心全無幫助。年輕球員難得有“神燈”和“委座”的意志品質和奉獻精神。阿里和博格巴是新一代職業球員的主流：訓斥和苛責，無助于激活他們的狀態。開導才是正經。

得意時需要提點，低潮時需要呵護。穆鷷的“真誠”恰好缺了這兩味。球員知道自己踢得臭，他們著急的不是賠禮道歉，而是找到辦法跳出低潮。本就脆弱的自尊，經不起賽后敲打，無論多么“真誠”。穆鷷仗恃招牌耀眼，不屑用當年呵護斯內德和伊布的方法（前提是你得有用），去關懷阿里、盧克·肖、拉什福德和博格巴。

此時的穆鷷，沉浸在過往的成功中。成績不理想，肯定不是自己的問題，有問題的是球員。這不是最糟的，讓球員自己想辦法，才是。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在熱刺的兩個“半場”，只有凱恩和孫興慜保持水準？絕大部分主力不是狀態下滑，就是失去主力位置？這也解釋了，為什么當初因他上任無比興奮的球員，會在“下半時”越來越憎恨他甩鍋？

對照穆鷷亮相時對熱刺陣容的阿諛，與最后眾叛親離，何等反差！起手3連勝，固然讓熱刺暫時擺脫了困境，但暴露出來的問題絕不只是“遺產”的一部分。每場都丟2球，都是連續丟球，區別是歐冠開局不利，英超晚節不保。賽季余下32場各項賽事，熱刺僅7場零封，其中2場還交了白卷。能進球，是因為凱恩和孫興慜，守不住，誰的問題？

穆鷷下課前夕，（國內部分）粉絲們為他洗刷：不是穆帥，凱恩和孫興慜能進那么多？這就欠費了。波切蒂諾下課前，這兩人已是英超一流射手，地位和成績在穆鷷上任前就有了；并不像馬夏爾、拉什福德，前任任內幾乎一無是處，繼任稍加點撥，頓時芝麻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