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黃思雋

不出所料，拜仁輕描淡寫地就再次以3比0擊敗巴塞羅那，將對手踢去歐聯杯，而沃爾夫斯堡則延續了11月國際比賽周后的低迷狀態，主場1比3完敗于法甲冠軍里爾，遭遇本賽季第2次正式比賽4連敗，小組墊底早早結束了本賽季的歐戰征程。

薩內遠射破門后又2次吐餅，拜仁“只”贏了巴塞羅那3比0。

當拜仁繼2019/20三冠王賽季再度實現歐冠小組賽全勝，并又一次刷出19個凈勝球（如果不是薩內2次吐餅，就可以創造新的歐冠小組賽最佳成績紀錄），德甲卻繼2017/18賽季后再次只有拜仁一隊晉級歐冠淘汰賽——萊比錫RB與多特蒙德被迫“降級”，與法蘭克福以及勒沃庫森會師歐聯杯淘汰賽。

歐冠大退步，換帥惹的禍

當拜仁又一次要在歐冠淘汰賽獨扛德甲大旗，我們可以得出怎樣的結論？如果只看本賽季小組賽階段的表現，結論當然是德甲整體競爭力不強。尤其是代表德甲第二勢力的多特蒙德，竟在一個沒有其他五大聯賽對手的小組中遭阿賈克斯雙殺，并提前1輪就喪失出線希望，堪稱奇恥大辱。萊比錫在曼城與巴黎圣日耳曼的夾擊下無法出線倒也在預料之中，但首循環在主場被弱小的布魯日2比1逆轉，同樣是刷新了下限。

時隔5季重返歐冠的沃爾夫斯堡其實抽到了好簽，同組不過塞維利亞、里爾與薩爾茨堡，水平都在伯仲之間。結果6場下來，狼堡在范博梅爾與科費爾特兩任教練手下，只在主場小勝薩爾茨堡，總共只拿了5分，與2015/16賽季4勝2負力壓埃因霍溫、曼聯和莫斯科中央陸軍而頭名出線的英勇表現反差著實過于強烈。

季初有過交手的范博梅爾（左）與馬什，如今均已離開了各自的帥位。

僅僅一年前，德甲還實現了繼公認最鼎盛的2013/14和2014/15賽季之后，第3次4隊攜手歐冠小組出線，其中萊比錫（有巴黎與曼聯）與門興格拉德巴赫（有皇馬與國際米蘭）還抽到了下下簽，而后來拜仁與多特蒙德都通過了1/8決賽。從上賽季的15勝4平5負且集體出線，到本賽季12勝3平9負僅拜仁突圍，德甲金字塔頂端的競技水平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內就崩塌，如此強烈的反差肯定有其偶然性。

這種偶然性，集中體現在德甲上賽季排名前8的球隊里竟有7隊換帥（僅第7的柏林聯盟例外）。這個史無前例的七強換帥潮，其實只有兩條主線：一條是“多特蒙德線”，另一條則是“拜仁線”。“多特蒙德線”源于去年12月就解雇了法夫爾的多特蒙德，在今年2月就官宣將在夏天挖角門興主帥羅澤。隨后，門興挖走了執教法蘭克福3年的許特爾，而法蘭克福請來把沃爾夫斯堡帶回歐冠后提前1年解約的格拉斯納，狼堡則簽下賦閑的范博梅爾。“拜仁線”則是拜仁在4月底同意放行弗利克之后，迅速與萊比錫談妥了納格爾斯曼的交易，而萊比錫也立即就敲定前助教馬什的回歸。此外，還有3月下旬炒掉博斯的勒沃庫森，找來了原本執教伯爾尼青年人的瑞士冠軍教頭塞瓦內。

安德烈·席爾瓦的進球與萊比錫的勝利，都來得太晚了。

賽季尚未過半，范博梅爾與馬什就先后因戰績不佳丟掉飯碗。而這兩位新帥的失敗，也直接反映在狼堡與萊比錫的歐冠成績上。范博梅爾10月下旬在4連敗后下課，當時狼堡歐冠前3輪只拿到2分。同期，萊比錫更是遭遇3連敗。直到馬什下課前，萊比錫才在客場5比0橫掃布魯日而收獲歐冠首勝。但諷刺的是，這場比賽馬什因新冠陽性居家隔離，是由助教拜爾洛策爾代為現場指揮。而馬什下課后主場2比1擊敗曼城一戰，出任萊比錫臨時主帥的也是拜爾洛策爾。

不過隨著萊比錫迅速找到了馬什的接班人——曾執教沙爾克04的少帥泰代斯科，今夏才回到萊比錫的拜爾洛策已結束了自己的使命，不會留在教練組里。36歲的泰代斯科與萊比錫簽約到2023年夏天，并帶上2名助手——馬克斯·烏爾萬奇基（Max Urwantschky）與德國前國腳欣克爾。

狼堡換帥，從4連敗到4連敗

萊比錫好歹還能以小組第3改道歐聯杯，而狼堡在最后一輪依舊掌握出線主動權的情況下卻被里爾打爆（里爾在比賽尾聲還有打進第4甚至第5球的良機），直接墊底出局。盡管換帥之后，科費爾特立即就率隊收獲包括歐冠首勝在內的3連勝，但狼堡的觸底反彈更像是回光返照。11月國際比賽周之后，狼堡先是在聯賽做客倒數第2的比勒費爾德時險些陰溝翻船，在0比2落后的情況下最終扳平2比2。隨后，他們就在歐冠小組賽第5輪客場0比2負于塞維利亞。那場比賽，狼堡只靠盧卡斯·恩梅沙一腳遠射形成過進球威脅（被門將布努撲了一下擊中橫梁），其余時間進攻一潭死水，令人昏昏欲睡，與范博梅爾任內的前3場歐冠如出一轍。

科費爾特在沃爾夫斯堡的執教很快就陷入了困境。

盡管科費爾特一上任就將四后衛改為三中衛（對塞維利亞與里爾的2場歐冠又踢回四后衛），但狼堡依舊是進攻嚴重缺乏創造力與節奏變化，基本只靠呂克巴基奧與巴庫的右路配合以及定位球這兩招，換湯不換藥。科費爾特上任后，狼堡的防守表現一度有所改善（或者說恢復了格拉斯納任內的面貌），3場僅失1球。但如今這波4連敗與5場不勝期間，狼堡又回到了范博梅爾下課前連續7場丟球、總計15次失守的那種糟爛狀態，甚至更糟——連續5場丟球多達13個！

輸給里爾之后，科費爾特批評球隊“沒有打出自己的極限”和“沒有做好參加歐冠的準備”。但更大的問題在于：上賽季剛把前德甲冠軍云達不來梅帶降級后，這位39歲的德國本土少帥是否已經做好重新執教，并且指揮一支歐冠參賽隊的準備？科費爾特在不來梅超過3年半的執教高開低走，因前一年半的比賽內容與戰績而攢下了良好口碑。但后2季，他與球隊都逐漸迷失自我。如今來到狼堡后，他不僅沒有重新打出執教不來梅前期的精彩場面，更是又一次像執教不來梅后期那樣，根本想不出應對危機的辦法。照這樣發展下去，狼堡下賽季恐怕又將無緣歐戰，甚至可能在本賽季內就再度換帥。

德甲搶分要靠歐聯杯

如果說萊比錫與狼堡歐冠出局的主因在于找錯了教練，那么多特蒙德的出局盡管羅澤也有責任，但存在更大的偶然性，例如嚴重的傷病情況，尤其是哈蘭德的缺席，外加爭議判罰和賽程不利。本賽季歐戰的小組賽賽程，從以往的“123312”變成了“123321”，但不變的是中間是要背靠背打同一個對手。多特蒙德背靠背碰上阿賈克斯，里斯本競技（葡萄牙體育）則面對最弱的貝西克塔斯。于是前2輪連敗的葡超冠軍憑借從“黑鷹”身上全取6分，一下子就抹平了對多特蒙德的積分劣勢。

羅澤在多特蒙德的執教，因歐冠小組出局而早早留下了污點。

當然，這樣說也是馬后炮，畢竟中間連打牌面實力不如自己的阿賈克斯，對于多特蒙德來說根本不該成為借口。偏偏多特蒙德先在客場凈吞4只光蛋（那還是在哈蘭德出場的情況下），回到主場因失去哈蘭德而胡梅爾斯又含冤早早被罰下，結果先贏后輸。到了做客里斯本的生死戰，開局強勢的多特蒙德因拙劣的防守表現而完敗。而且不多不少，正好凈負2球，導致相互對賽從優勢變劣勢，從而提前1輪就出局。

說到底，被荷甲和葡超冠軍壓倒，多特蒙德即便有再多冤屈，也說不過去。其實不光是多特蒙德，萊比錫和狼堡，包括參加歐協杯的柏林聯盟，也出現了輸給非五大聯賽對手的情況（柏聯被另一支荷甲球隊費耶諾德雙殺），這比小組出局本身更丟人。

反映在歐戰系數上，德甲不僅被英超（14.142分）拋離，而且落在了法甲（13.416分）和荷甲（13分）之后。不過依靠拜仁6戰全勝所拿下的21分，外加2支歐聯杯參賽隊勒沃庫森（4勝1平）與法蘭克福（3勝2平）的出色表現，歐冠表現不佳的德甲竟然還排在西甲（10.571分）和意甲（10.571分）之前——亞特蘭大主場對比利亞雷亞爾的歐冠末輪對決因大雪延后一天。

憑借安德里希（8號）與迪亞比（19號）的進球，勒沃庫森在歐聯杯小組賽第5輪3比2險勝凱爾特人，提前鎖定小組頭名。

從歐戰系數的角度而言，多特蒙德與萊比錫下放歐聯杯，對于在歐冠淘汰賽競爭力不足的德甲第二梯隊來說，或許是塞翁失馬。由于本賽季歐戰改制，多特蒙德與萊比錫都將首先參加歐聯杯淘汰賽附加賽，即與歐聯杯小組賽第2名先打兩回合，過關才能躋身16強。勒沃庫森已提前鎖定1/8決賽席位，法蘭克福只要末輪客場打平費內巴切即可避免多打一輪。

看上去，歐聯杯淘汰賽將成為德甲和西甲搶分的主戰場。而歐冠淘汰賽，焦點將落在英超諸強跟拜仁、皇馬、巴黎的角逐上。衛冕冠軍切爾西不慎跌至小組第2，究竟會在歐冠1/8決賽制造多大波瀾？下周一的抽簽即可初見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