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孔德昕

“拜托，又來演木偶戲了，拜托、拜托...”凱瑞·歐文斜抬著眼睛望向臺下提問的記者，露出了一副你真不識趣的表情。

籃網后衛穿著一件墨綠色的衛衣，把帽子套在頭頂的黑色彎檐帽上。他搖頭笑著，仿佛看穿了一切，面對著一些無法理解自己的凡人。而記者和球迷同樣如此，他們望著眼前這個剛剛差點憑一己之力掀翻熱火的明星，仿佛看見一只外星生物。

記者提的問題并不出格，最多只能算嘮叨，因為又是老生常談的疫苗問題。你也不能怪他們，媒體人的任務之一是挖掘新聞點，而眼下，沒有什么比歐文的疫苗問題更值得一問了。畢竟這是讓籃網三巨頭剛剛解體的根本原因，也是令這支爭冠隊伍慘遭11連敗的重要部分，更何況現在不問的話，未來半個月也沒機會問了——籃網2月還剩5場比賽，三個主場和對陣紐約的客場歐文都不能打，如果沒有疫苗令方面的變化，人們下次看他上場打球就會是2月27日客場挑戰雄鹿一役了。

所以任職于ESPN，本賽季剛剛轉來跟隊報道籃網的記者弗里戴爾詢問歐文：“由于疫苗的問題，你沒有辦法更多和隊友們在一起，沒辦法幫到球隊，你會為此感到愧疚嗎？”

歐文有了開篇的反應。“拜托，我們又要為了某些人玩這種媒體游戲，兄弟。我和你一樣都是人，請你尊重我的邊界。”歐文說，“我不覺得內疚，因為我是唯一不得不應對疫苗令的人，只是因為我在紐約打球。如果我不是在這打球就沒有這些事了。所以你問我覺不覺得內疚，我不覺得，我就是像其他所有人一樣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

“過去兩年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我沒辦法做計劃，NBA和NBPA跟我說他們肯定有辦法，但結果并不是那樣。如果像我這樣孤身一人，你告訴我面對這一切，我該從哪獲得支持。”

乍一聽，這背后似乎有些道理。聯盟里不接種疫苗的不止歐文一人，魔術的艾薩克、剛被交易到國王的賈斯汀·霍勒迪都沒有打疫苗，而且是否接種疫苗確實是個人選擇。但首先歐文不是唯一要應對疫苗令的人，維金斯曾經面對過，他打疫苗了，勇士全隊都打了，在疫苗要求更嚴格的多倫多，猛龍球員也都打了。其次，人們總是面臨抉擇，也永遠可以抱怨環境，歐文上賽季也沒能做到100%投入到和球隊并肩作戰，如果他總是能找到一些比籃球更重要的事情，那和他當隊友便成了煎熬。

面對外界的質疑，歐文表達的態度是我也不想，但我改變不了什么，仿佛他的個人選擇是不可動搖的鐵律。

“這對任何人來說都不輕松。我知道人們在開著那些玩笑，比如兼職球員、半個人之類的。我的家人會看到這些、隊友會看到這些，這種噪音會蔓延開來。但這不會影響到我，因為我習慣了。我不玩這種媒體游戲，這些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但我簽下合同不是為了每天去回答那些關于我個人舉動的問題。我是努力當好一名隊友，在最高水準下做好自己。”歐文說。

“我也希望情況會有所不同，但它顯然影響到了很多人，我也不想發生這一切，但這就是現實。眼下我們就是向前看，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這么簡單。”

可顯而易見的是，這一切都和人們認知中的“好隊友”不沾邊。沒有哪位好隊友會因為所謂的個人選擇背棄團隊，也沒有哪個好隊友像歐文一樣留給所有人一地雞毛。哈登走了，背后的緣由再簡單不過。杜蘭特說他直到看到那些報道才意識到哈登想走，但為時已晚。可KD不是神經大條的人，他當然明白歐文不打疫苗這件事在這里扮演了怎樣的角色，籃網同樣如此。我們可以責怪哈登沒有痛痛快快地表達態度，但沒必要裝傻覺得哈登之前真的沒有一點不爽。

能上場的歐文棒極了。哪怕在這個夜晚遭遇熱火的銅墻鐵壁，前三節僅僅得到9分，他還是能用一節時間獨得20分，差點助籃網創造奇跡。根據統計，這是歐文生涯第5次單節砍下20分，上一次還是2019年。可就像歐文提到的，“半個人模式”的他給籃網帶來的幫助有限。

從今天賽后的發言看，歐文接種疫苗的概率幾乎為“0”，他的樂觀來自于紐約對疫苗令的潛在調整。紐約州已經修改了一些防疫條例，比如此前，涉及室內工作的工人在沒有疫苗證明的情況下必須佩戴口罩，而目前，州政府已經撤銷了這條規定。

再等等、再看看，這就是籃網本賽季至今一直在做的賭博，如今他們已經賭走了詹姆斯·哈登，而歐文仿佛仍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