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宮珂 首都體育館報道
要怎樣開始寫這一篇手記呢?
在寫了兩周半的短道速滑、花樣滑冰、大跳臺和速度滑冰之后,我覺得自己有些“麻了”。在閉幕日前一晚激動地見證了隋文靜/韓聰拿下那枚來之不易的雙人滑金牌后,我開始覺得自己像一棵深秋的樹。風一點點帶走樹枝上殘存的樹葉,所有的感官也隨著閉幕式的臨近一點點關閉。但如果把日歷翻回到2月2日,我剛剛進入閉環的那一天,我的狀態和現在其實大有不同。
2月2日晚上的冰立方
2月2日晚上,中國代表團迎來了本屆冬奧會的第一場比賽——冰壺混雙循環賽。雖然當天下午我才進入閉環完成繁雜的入駐和注冊手續,但這場中國隊的首秀我當然不會錯過。當晚的比賽開始之前,我在記者看臺席上坐定,“冰立方”里便響起了蘇格蘭風笛的聲音,這也是國際冰壺比賽慣有的“開場儀式”,而我上一次現場聽到這樣的聲音,大概還是在2019年。時隔兩年再在現場聽到風笛奏響和冰壺碰撞所發出的清脆響聲,竟然讓我覺得熟悉又陌生。而我也知道我非常想念這樣的聲音,想念疫情之前出差的日子,想念那些在比賽現場睜大雙眼、豎起耳朵捕捉每一個畫面細節與每一個聲音的時刻。
麥克莫里斯觀看蘇翊鳴大跳臺決賽第三輪
這是我第一屆參與到前方報道的奧運會,但讓我印象最為深刻的,或許不是奧運會本身,也不是冰與雪的元素,而是時隔兩年重返比賽現場的體驗,這也是我在過去兩年的遠程發布會和線上采訪中所缺失的東西。只有在現場,我才可以聽到武大靖在率隊拿下混合接力金牌之后的哽咽,才能看到范可新、劉少林和瓦利耶娃在一場不滿意的比賽之后一言不發地快速走過混采通道,才有機會和陳巍提及他兒時去過的北京動物園,看到他眼睛中閃過的笑意。也只有在現場,我才會發現蘇翊鳴和他的偶像麥克莫里斯是如何彼此關注對方的比賽,才觀察到成為中國隊教練的安賢洙引發了中韓俄三國媒體的關注,才有機會被韓雨“科普”場外的飛雪竟然會讓冰壺場地滑澀度發生細微的變化。
所以,回到現場的感覺可真好呀。我終于又成為了一個“體驗派”,可以真聽、真看、真感覺,好像自己的文字也就此鮮活起來。
首體最后一個比賽日之后的小白板,志愿者們辛苦啦!
我記得谷愛凌曾經在一次采訪中稱呼自己為adrenaline junkie——她迷戀那種滑雪時在道具與場地里上下翻飛所帶來的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那么每次來到比賽現場的我似乎也是一樣。遠遠地去看那些我所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運動員在場上完成比賽,細細體察他們在場上場下展現出的種種情緒,與在現場碰到的每一個人談天說地,竟然像我喜歡參與的那些運動一樣,同樣也能給我帶來腎上腺素的飆升的體驗。在開幕式的現場手記中,我曾經把參與到奧運會中視作“人生中僅有一次”的體驗。但現在,我竟還有點想多體驗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