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物浦 4比0 曼聯（戰報）

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林良鋒

弗格森在看臺上。

為什么？是來看曼聯還能多不知羞恥嗎？利物浦開場才5分鐘就破門了。鏡頭捕捉到一位曼聯球迷痛苦地捂住雙眼。他還要忍受85分鐘的煎熬。還有多少像他一樣的曼聯球迷，在一個個不眠之夜，忍受著支持的球隊一次次折磨自己？

曼聯凈負利物浦4球或以上，史上發生過多次。一個賽季之中被利物浦雙殺兼零封，也不乏前科。但一個賽季內主客場吞了對方9蛋卻不曾還手，是第一次。在英超史上，一個賽季內兩赴默西塞德輸球也發生過多次，但背靠背輸球是第一次，輸給保級的埃弗頓也是第一次。曼聯球迷對爭四不抱希望，曼聯將帥也犯不著上趕著證明這個態度多么明智。

曼聯換帥找朗尼克而不是孔蒂，應有此報。

一個自詡對英式足球“有認識”的資深教練，一個被譽為開創德甲一個時代的“宗師”，原來這么草包。打保級隊贏不了，打爭冠球隊丟4球起步。這場所謂的“雙紅會”，要比利物浦隊內的分組對抗還輕松。兩回合，利物浦都只花了5分鐘就勝券在握。曼聯這么不經打，利物浦提不起精神。

在老特拉福德，利物浦易邊前4球遙遙領先。回到安菲爾德，領先優勢減半。他們還有閑工夫為遭遇不幸的C羅鼓掌致意。輪到死敵同情自己，比遭對方拳打腳踢還要丟人。曼聯用一次又一次丟人現眼，讓怒其不爭的球迷沒了脾氣。責備能讓球員警醒，責備還有用。罵都懶得罵，那是“爛泥糊不上墻”。

還沒上場，曼聯就認輸了。

想象一下克洛普會怎么賽前動員？“孩兒們，這是曼聯。”博格巴打了10分鐘就“報錯”下場。不少人在社交媒體上罵他，但博格巴至少有一點比隊友強：首回合鏟翻凱塔，領了紅牌。隊友哪怕有他一半“火氣”，對手也不至于放肆。規則這么說：一方超過4人紅牌，比賽作0比3計。

曼聯再一次上半時0射門，第一次射門出現在50分鐘之后，一次還算不錯的機會。可惜，落在“大英帝國員佐勛章”獲得者，“免費飯票天尊”拉什福德腳下。和門將一對一，拉什福德一腳打到阿利松的懷里，皮球反彈，落在埃蘭加跟前，他又把球踢到阿利松身上。

兩位曼聯學徒，在可能挽回顏面的時刻，驚慌失措，渾身哆嗦。而兩天前，切爾西的兩位學徒接棒進球，將母會送進足總杯決賽。老隊長基恩賽后很平靜，只說這批球員“不夠格”，“即使有天賦但不拼搏，也不會有出息。”基恩對“天賦”的定義可能和別人不一樣，但說晚輩們“不拼”很到位。加里·內維爾“叕”說：“看了曼聯40多年球，這次又刷新我的三觀。”

業界都勸朗尼克別再首發馬圭爾。馬圭爾不服氣：我如果每場比賽都那么爛，不會在對利物浦時首發。馬圭爾爛了，爛了很久。他就像一只死了三天的鴨子，剩了張嘴硬。大小媒體拿他和薩拉赫同框的一幕為稿件配圖，證明曼聯球迷說“薩拉赫涮他就像玩兒似的”，無比準確。

C羅固然有喪子之痛，但包括卡瓦尼、瓦拉內等人在內的多名主力都缺席，也許不是有傷，只是單純不想為朗尼克再浪費精神和時間。賽季在上半程走歪了，換帥本應撥亂反正。卡里克短短幾場代理帥杖，為繼任打下還算不錯的基礎。可宗師除了說一些普通球迷都知道的大白話，場上場下都無法令全隊振作。

朗尼克演出蹩腳，會不會讓你對他力薦的滕哈赫“撮上一把鹽（英諺‘懷疑’之喻）”？滕哈赫被業界譽為訓練出色的純業務好手。但“純業務”好手足夠喚醒（且不說振興）曼聯嗎？像馬圭爾、拉什福德、萬-比薩卡和達洛特這類球員，僅僅業務上的調教能改變嗎？

現在的曼聯，需要鞭子而不是哨子。球員不知羞恥，就該有人用鞭子喚醒他們的羞恥感。滕哈赫絕非電吹風型的教練，曼聯球迷只能祈禱，希望他的循循善誘，能讓曼聯球員做好本職。很可能，循循善誘不夠。他可能需要在短期內，將仍有合約、暫時無需離隊的球員再行梳理——說白了，就是把絕大部分球員都換掉。如果筐里只有個把爛蘋果，扔掉這些爛蘋果就夠了。如果一筐蘋果都爛了，往里面放新鮮蘋果，只會讓新鮮蘋果跟著腐爛。奧萊就是前車之鑒，他買的“新鮮蘋果”很快就在筐里成了更具腐蝕性的爛蘋果。

和利物浦、曼城、切爾西相比，曼聯落后太多，已非局部修修補補所能改變。正確的做法，就承認之前的做法愚蠢和錯誤，斷然割席。留下個把還沒爛透的蘋果，往筐里添更有活力，更保鮮的蘋果；從梯隊中提拔愿意為曼聯，為功名奮斗的學徒。這么做，滕哈赫可以有一個全新的開始，避開被爛蘋果吞噬的陷阱。

也許，曼聯陣中有的球員還有救，但滕哈赫沒有時間去點化他們。成績的壓力，迫使他必須一開始就有好的表現。奧萊的經歷提醒他：靠哄，最終倒霉的是自己。奧萊固然有學藝不精的短板，但他缺乏自救的警覺和開拓局面的霸氣，比業務能力不強更致命。奧萊有過機會，但沒把握。沒能力還要扮圣誕老人，下場只有一個。

滕哈赫要避免重蹈奧萊的覆轍，又不違悖個性拿著電吹風帶隊，出路只有一條：別和爛蘋果合作。有人會質疑：徹底換血，代價太大了！曼聯這9年，恰恰就陷在這個思路里，不停地往看筐里添高價蘋果（這里面還有很多見不得人的骯臟勾當），導致蘋果爛得更快，越來越舍不得扔。

提拔新人和吸納尚無名氣的實力球員，不會比高價采購更破費。即使曼聯短期內可能淪為其它豪門的奶媽和超市，收回的資金也有助于更新陣容（阿賈克斯就是典型）。利物浦這么一步步走過來了。誰耽誤球隊，耽誤主教練，就應該為此付出“永不錄用”代價。

曼聯可以當奶媽（也當過），當備胎，但絕不能成為高薪養老院。前兩個角色還有翻身的一天，養老院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