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馬3比1（總比分6比5）曼城

體壇周報特約記者 楊健

“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本季歐冠倒數第二戰，皇馬與曼城完美地詮釋了托爾斯泰的名言。銀河戰艦連續三輪淘汰賽先被痛打，置之死地而后生晉級。曼城繼續關鍵時刻掉鏈子，且花樣次次翻新，絕不重復。比起去年決賽被動換下德布勞內招致全盤皆輸，一年后瓜帥主動撤下德布勞內，在1分鐘后幾成神來之筆。然而，瓜帥捱到行將補時才換上防守球員和生力軍，卻成了本場無從辯駁的拐點。在戰術調整流程和方式上，瓜迪奧拉已經足夠小心，球隊唯一能抱怨的，或許只是首回合在伊蒂哈德踢得太浪。

從常規時間尾聲到加時伊始，5分鐘內連丟3球的曼城，崩潰之快，甚至比瓜帥任內歐冠最恥辱一戰——兩年前八強戰對陣里昂還要快。彼時曼城在平局態勢下，8分鐘內兩度主動送禮招致慘敗，拉波爾特也就此被曼城球迷貼上了不能打硬仗的刻板標簽。時移世易，本場踢滿全場的拉波爾特可供指摘之處不多，反倒是隊友們太輕易地陷入了驚惶和迷亂。

在皇馬扳平比分前，藍月有3次直接殺死比賽的機會，但格里利什兩次沉底射門一次被解圍，一次被庫爾圖瓦極限撲救，頂缺沃克卻仍踢得像右邊鋒的坎塞洛，也繼續考驗了本場8次撲救的皇馬門神的反射弧。久攻不下必遭災殃，這是歐冠淘汰賽的鐵律，但習慣了在英超收官賽程中輕松碾壓的曼城，渾然不顧對手絕非同一量級，滿以為2022年的伯納烏，仍停留在2020年。

皇馬打穿曼城的方式，實則格外稀松平常：腳風不順的本澤馬不吃餅改做餅，細究也非絕對機會，如果曼城中衛們能果斷先出一腳，甚至埃德松不冒險非要拿住皮球，羅德里戈就算上搶完成射門，也絕非必進球。看看對面是怎么在禁區內防守的：別管對手到不到位隊友喊不喊，先排除眼前危險再說。沃克幾次在吃牌邊緣的兇悍防守、罔顧賽季報銷可能，但兌子給隊友帶來的不是激勵，而是責任的提前豁免。

曼城第二個丟球發生時，更令人胸悶氣短：全隊最堅韌、最專注的魯本·迪亞斯，在卡瓦哈爾傳中前一直在指揮福登參與協防，后者被叫了至少兩次才不情不愿慢吞吞到位，結果只顧著招呼隊友的葡萄牙中衛，自己倒把羅德里戈漏了個干凈，目送對方在自己頭頂搶點破門。待到加時賽魯莽送點，足見心態已崩。葡萄牙人甚至在比賽尾聲球隊頻繁起高球沖擊禁區時，都不舍得將自己當中鋒使喚，讓不到1米8的“老頭”費爾南迪尼奧去和皇馬球員拼身體，天可憐見，藍月3號還記得上賽季自己和斯通斯多次空戰建功、戧行鋒線么？

守不住，或許已在瓜迪奧拉意料之中，體能更占優卻攻不動，著實出乎球迷意表。撤下馬赫雷斯和熱蘇斯，曼城無球游走的威脅驟降，只能靠上回合就跑了將近13.5公里的貝爾納多·席爾瓦持球推進，但后者常規時間基本已被卡塞米羅耗完了體能，加時賽甚至連發動長傳都只能先緩口氣。

而換上場的格里利什和斯特林則是辣眼到“罄竹難書”：兩人毫無默契地扎堆左路姑且不論，1億先生一停二看三通過的慢節奏，委實對了已近透支、只能蹲守的皇馬防線的胃口。而格里利什加時賽數次連爭球都懶得動彈，比賽尚未結束時在被吹防守犯規后徹底泄氣，養不起的大爺踢法依舊，更令親者痛仇者快。而斯特林屈指可數的幾次沖擊禁區，連停球都無法順利完成，想“快樂足球”，都沒有機會！

早年中國女排流行一個段子：“死人比活人差什么？一口氣！”一個再鮮明不過的事實是，盡管打了足足4年的重建旗號，但參加過4年前歐冠三連之戰的皇馬舊部，仍有多達13人。而曼城呢？多數人只有去年決賽稀里糊涂輸球的履歷。出走巴薩10年整，只摸到1次歐冠決賽門檻的瓜迪奧拉，或許已經不再是那個執拗的自己，但提升手下們斗志和逆商，仍是瓜帥最不擅長的領域。兩回合最令藍月球迷失望的存在，恰恰是兩位標王馬赫雷斯和格里利什，而他們被球隊文化迅速同化的事實也證明，沒有B方案的曼城，注定還要繼續為鼓不起勇氣、挺不起腰桿埋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