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特約記者 楊健

英超末輪，之于曼市雙雄，仍是悲喜兩重天：在家門口殊死捍衛勝利的藍月，等來了他們5年來的第4尊英超銀盤，而了無生氣出征倫敦的曼聯，繼續給水晶宮送溫暖。分據Big 6一頭一尾的兩隊，如今的心緒也一個在云端，一個在谷底。曼城至少在5月，可以像瓜帥所言一樣“根本不想下賽季，只想享受勝利”，而格外煎熬地看完前任謝幕秀的滕哈赫，試煉乃至摧殘，才剛上路。

10年之后，又見神跡

面對強勢沖擊四冠王的利物浦，直至比賽70分鐘前后，衛冕一度岌岌可危的曼城，遭遇的是賽季迄今最為危急的時刻，然而伯納烏6分鐘連失3球的崩盤之夜并未重現，對內戰的高度熟稔和自信，讓藍月上演了一幕5分鐘翻盤的神跡，某種意義上，這一幕的傳奇性，甚至更勝10年前的“9320”，之于今季遺憾退役、剛在伊蒂哈德球場外立起銅像的阿圭羅，亦是最佳致敬。彼時，曼奇尼的球隊用阿圭羅、哲科和巴洛特利三中鋒孤注一擲，就此開啟了藍月本世紀的新篇章。而今，沒有典型9號的瓜帥，由2名中場的3個進球，宣示了寧折不彎的傳控流，仍讓多數英超對手無解。

自2008-09賽季出道至今，14年間，瓜帥已經收獲各項冠軍32個，僅次于弗格森（49個）和盧塞斯庫（35個），但不同的是，兩位老帥分別執教了41年和39年，三人也是世界足壇僅有的教練圈“30冠俱樂部”成員，身后則是去世多年的洛巴諾夫斯基（29冠）。而倘若把時間縮短到瓜帥轉戰英超的6年間，西班牙人不但以5年4冠延續了在西甲和德甲的聯賽統治力，也順帶超越穆里尼奧和溫格兩位傳奇，成為拿到英超銀盤次數最多的非英籍主帥。至于4次聯賽杯、1次足總杯和2次社區盾，也讓瓜帥一早就完成了內戰大滿貫，至少在當下，島內賽事冠軍之于瓜氏藍月，只是數量積累，不再有質的突破，即便他們曾兩度被史上最強亞軍利物浦，逼到了最后一刻。

毋庸置疑，本賽季的“軍城之爭”，慘烈程度與2018-19賽季別無二致，只不過彼時瓜帥和弟子們一路苦苦追分，贏得二回合天王山才算逆轉形勢，仍在末輪加盟前，有賴于孔帕尼的神來之筆。但如今，縱然阿斯頓維拉在自家地頭打出了本賽季最出色的前1小時，他們能做到的，也不過是暫緩了曼城的登基。正如瓜帥賽后所唏噓的那樣：“偉大的對手成就偉大的彼此，我一生中從未見過像利物浦這樣優秀的球隊。恭喜利物浦，感謝利物浦，他們讓我們每周都在變得越來越好。我們已是傳奇，在英格蘭，曼城憑借著如此卓爾不群的一幫球員，完成了5年內4次奪得英超冠軍的壯舉，我們一定將會被歷史銘記。”

瓜迪奧拉的底氣，不但來自當下，更在于未來。7月第1天加盟的哈蘭德，將極大改善曼城攻堅乏力、臨門一腳準頭不足的缺陷，而費爾南迪尼奧等老臣離隊后，中場補進新援、或從二隊提攜帕爾默等潛力股，也屬水到渠成。比起利物浦，首發平均年齡仍要稍小的曼城，在健康和體能管理上，也比對手更好，盡管下賽季因世界杯改期緣故，面臨提早開戰、打打停停、賽程緊湊等諸多難題，但在新一輪“軍城之爭”中，藍月仍是有些微領騎優勢的那一個。

-35分0凈勝球，曼聯擊穿下限

比起曼城的眾望所歸，收官戰以輸球作別的曼聯，能不掉去歐會杯繼續現眼，著實要感謝一周前剛送了自己4比0的布萊頓，繼續發揚公平競賽精神的“海鷗”，先丟一球仍逆轉了歐聯杯出局后心氣大沮的西漢姆，鐵錘幫以3分之差名列紅魔之后，進而使得積分榜前6與2018-19賽季毫無變化，但在Big 6中叨陪末座的曼聯，僅以本賽季論，被除名簡直順理成章。若非西漢姆分心外戰，萊斯特無謂失分太多，4月和5月都只贏了1場球的曼聯，正如朗尼克賽后狼狽的發言：“布萊頓幫了我們個忙，這對我們的這個周末和這輪比賽都很有利。”底褲被扒了，還得感謝下手的手下留情，這是什么操作？

一個扎眼的現實是，去年深秋拒絕“好死不如賴活著”，炒掉12輪17分的索爾斯克亞之后，在接下來26輪聯賽中，場均只能拿到1.54分的朗氏紅魔，比前任的1.42分/場改進著實有限，這還要拜球隊早早從各項杯賽抽身、專心英超所賜。而球隊的混沌低效，讓專程趕來觀戰、提前進入角色的滕哈赫皺眉不已。在包廂里，荷蘭人幾乎把頭搖成了貨郎鼓，對特萊斯尤其不滿。就算荷蘭人沒動穆里尼奧和朗尼克一般“抓內鬼”的心思，僅看這群尸位素餐的手下，還不頭大？

1981年3月以來，曼聯首次遭遇客場6連敗，12次客戰水晶宮首次敗北，也讓球隊凈勝球正式歸零，只差1球就碎了英超時代凈勝球從未為負的金身。對比同城夙敵，流年不利的曼聯，本賽季和對手分差達到35分，幾乎等于白送1/3個賽季，繼2018-19賽季創造32分的天坑之后，繼續刷新下限。當然，58分亦是曼聯英超征戰史上最差的輸出，比天怒人怨的2013-14賽季（64分）還少了6分，那個賽季，曼聯同樣以賽季中途換帥、季末一塌糊涂告終。愈來愈藍的曼市雙雄勢力對比，之于五大聯賽零經驗的滕哈赫，無疑是地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