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黃思雋

繼多特蒙德（特爾齊奇取代羅澤）、沃爾夫斯堡（尼科·科瓦奇取代科費爾特）、霍芬海姆（布賴滕賴特取代塞巴斯蒂安·赫內斯）與柏林赫塔（桑德羅·施瓦茨取代馬加特）之后，門興格拉德巴赫與沙爾克04也終于完成了換帥工作。未能如愿請回功勛教頭法夫爾的門興，在上周六與丹尼爾·法爾克牽手，而以德乙冠軍身份重返德甲的沙爾克04也在克服重重困難之后，在周二官宣弗朗克·克拉默為新主帥，雙方簽約2年。德甲今夏7個帥位空缺，如今只剩下最后一個——奧格斯堡了。

要踢出“門興DNA”

門興原主帥許特爾在德甲收官戰后就立即公開了與俱樂部結束一年合作的決定，而法夫爾的名字幾乎同一時間就被媒體廣泛提及。當其他幾家俱樂部也陸續決定換帥，門興跟法夫爾重新合作的前景已經變得非常明朗。德國媒體紛紛指出，在德國杯決賽之后的那個周日，門興就會官宣與法夫爾簽約2年。結果到了那一天，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隨后，坊間就傳出了法夫爾反悔的消息。果然，門興體育主管菲爾庫斯上周一晚證實，瑞士老帥不會回來了，“法夫爾說：他心里還有普魯士，但他不想再在德國工作了。”

本以為回歸是板上釘釘，法夫爾最終卻反悔了。

法夫爾突然打退堂鼓，既令人意外，又“很法夫爾”，因為這是一個性格非常敏感的教頭，以往就有過類似的反悔。就在一年前，他明明跟英超俱樂部水晶宮談得非常深入，已就一份3年合同達成協議，俱樂部甚至已經幫他和兩名助手申請工作許可證，結果他最后時刻反悔了——前往倫敦的機票明明都已經訂好了。而按照菲爾庫斯的說法，他們在賽季結束后的兩周內跟法夫爾談了很多回，也盡了一切努力去游說對方。但最終，眾望所歸的法夫爾故伎重演，令門興竹籃打水一場空。

證實法夫爾不會回歸的同時，菲爾庫斯發表了一番明顯針對前任埃貝爾以及兩位前主帥羅澤以及許特爾的言論。他說：“我們在過去3年間——這并不是批評我的前任——（在聘請教練方面的）決定沒有做好。如今我們做一個好的決定極其重要。”同時，從1990年起就一直在門興工作的菲爾庫斯給俱樂部和新帥制定了一個非常清晰的競技目標：踢出有“門興DNA”的足球。何為“門興DNA”？他說：“有良好的結構，良好的防守穩定性，以及良好的體能作為基礎。有技術出色的球員，有很多控球，以及有較高的比賽智慧。”不太好理解？其實就是法夫爾執教那4年半的足球：以傳控為基礎，既積極進取，又有穩固的防守（2014/15賽季門興獲得德甲第3名，當季失球僅為26個），能夠針對對手的特點制定比賽計劃。

門興體育主管菲爾庫斯最終選擇了此前沒有德甲執教經驗的法爾克。

過去一個賽季，門興戰績如此令人失望的兩大原因在于糟糕的防守與體能狀況。菲爾庫斯就說：“當你丟了61球，那通常是要降級的。我們需要重新令防守變得穩固，同樣也要令身體方面的數據變得穩固。那是一切的基礎。”門興經常在下半場表現滑坡，暴露出嚴重的體能問題，“我們是跑動距離第2差的球隊。新賽季我們要在這方面下苦工。”

既然菲爾庫斯提出了如此明確的要求，那么他最終決定聘請法爾克，顯然就是因為法爾克的足球理念能滿足上述要求。菲爾庫斯在上周日法爾克的履新新聞發布會上透露，當法夫爾表現出不愿回歸的態度后，他就迅速聯系了法爾克，而且第一次通話就讓他很激動，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迅速就發現了有很多交集也是符合俱樂部要求的。”而法爾克的發言，顯然也很對菲爾庫斯胃口，“我深信，我們球隊擁有非常好的基礎，也擁有技術型球員。”但這位進攻型教練同時強調：“一切都是建基于良好的體能與防守基礎——而過去這個賽季，我們的丟球太多了。”

頂級聯賽的失敗專家？

法爾克與門興簽約3年，還帶上了2名老助手——33歲的克里斯托弗·約翰和37歲的埃德蒙德·里默。法爾克真的能像法夫爾那樣成功嗎？從他的履歷來看，既有希望，也有隱憂。法爾克的發跡始于2015年11月接掌多特蒙德二隊帥印，當時他是接替跳槽到英冠哈德斯菲爾德的戴維·瓦格納。2016/17賽季，他帶隊獲得地區聯賽西區第2名。

法爾克曾2次帶領諾維奇贏得英冠冠軍并升上英超。

由于擁有多特蒙德背景的克洛普和瓦格納都在英格蘭取得成功，法爾克也在2017年夏天得到英冠俱樂部諾維奇的邀請，首次執教職業隊。經歷戰績平平的處子賽季，法爾克在2018/19賽季率隊拿到英冠冠軍，而且46輪攻入93球，火力傲視群雄。盡管在英超“一年游”，諾維奇2020/21賽季又一次拿到英冠冠軍。去年8月主場迎戰諾維奇之前，曼城主帥瓜迪奧拉曾盛贊法爾克，“丹尼爾是個出色的教練。我一直很喜歡看他的球隊比賽。在英超的那一年，他們沒有取得好成績，但總是踢得很好。”

結果那場比賽，諾維奇客場0比5慘敗，法爾克和他的諾維奇一度吞下英超16連敗與20場不勝的苦果。直到去年11月初，諾維奇才在客場2比1擊敗同為升班馬的布倫特福德，拿到賽季英超首勝，但那也成為了法爾克的絕唱。法爾克的英超執教成績慘不忍睹，僅為6勝8平35負，只打進31球，失球卻多達101個。

法爾克的足球風格得到了瓜迪奧拉的贊賞。

沒錯，諾維奇的財力與實力確實在英超倒數，但不要忘了，瓦格納當初不僅帶著哈德斯菲爾德歷史性地升上英超，還在2017/18賽季成功保級，直到在英超的第2年才無以為繼，那么法爾克為何一到了英超就一籌莫展？再考慮到后來瓦格納在沙爾克04的執教高開低走，只維持了不到15個月，頂級聯賽執教表現還遠遠不如瓦格納的法爾克，真的能在門興成功嗎？

就算法爾克的執教水平跟理念完全符合門興要求，他能否取得理想的成績，也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他可以用些什么球員。法夫爾反悔，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門興沒有足夠的資源按照教練要求重建球隊。而許特爾的失敗，也在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埃貝爾沒能兌現承諾，按照許特爾的要求引援。受到新冠疫情和連續無緣歐戰的影響，門興目前承受財政重壓，只有能高價出售部分不符合法爾克要求的主力，才能得到充足的引援資金。對此，法爾克也承認這個夏窗很關鍵，“我們必須做一些好的決定。”

沙爾克的無奈之選

如果說法爾克好歹在英冠取得過成功，甚至還得到過瓜帥的肯定，那么沙爾克的新帥克拉默則著實是很難找出什么令人信服的履歷。克拉默是誰？就是在過去這個賽季還剩4輪時被最終降級的比勒費爾德解雇的那位教練。這位50歲的德國本土教頭擁有豐富的青訓經驗，在菲爾特、霍芬海姆和薩爾茨堡紅牛都當過梯隊教練，還執教過德國青年隊，但在職業足球層面，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上賽季后半程上任后，帶領升班馬比勒費爾德保級了。

6月7日，50歲的克拉默成為沙爾克04新一任主帥。

如果說法爾克的英超成績慘不忍睹，那么克拉默在德甲的表現也好不到哪里去，帶領霍芬海姆（臨時主帥）、菲爾特與比勒費爾德總計53場僅取得11勝17平25負，其中過去這個賽季是在取得5勝11平14負（最后7場6負1平）之后下課。而在德乙，他的成績也只是26勝22平23負，2013/14賽季帶領剛從德甲降級的菲爾特拿到第3，但在附加賽中與漢堡打平1比1，因客場進球劣勢升級失敗。

相比于成績，克拉默更大的問題在于他的執教沒有鮮明的風格，別說是像法爾克那樣以傳控為基礎的攻勢足球了，他的比勒費爾德基本只能依賴于門將奧特加和幾名后衛直接長傳找身高馬大的法比安·克洛斯或塞拉，然后由靈巧的維默和奧川雅也捕捉二點球機會。盡管頂著青訓專家的頭銜，克拉默調教塞拉、克呂格爾、羅賓·哈克等一大批24歲以下球員，也沒能取得理想效果，只有維默算是制造了驚喜。

比勒費爾德降級了，克拉默卻成功留在了德甲。

如果說法爾克只是門興在法夫爾拒絕后的“B方案”，那么克拉默在沙爾克的選帥過程中，甚至不是排名前3的候選人。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沙爾克跟不少教練（例如桑德羅·施瓦茨、蔡德勒、孔帕尼）都傳出過緋聞，但克拉默的名字并沒有在里面。直到一天前，《踢球者》雜志披露沙爾克已經完成換帥工作，克拉默的名字才突然浮出水面——沙爾克體育主管魯文·施羅德以及職業隊主管阿薩莫阿都曾在菲爾特與克拉默共事是一大關鍵。

反正總總跡象表明，克拉默完全是沙爾克的無奈之選。沙爾克球迷對此失望透頂，在網上一片唱衰之聲。對于球迷的反應，克拉默心知肚明，但他認為“這鞭策著我。你可以把它看作是挑戰。我對于這種情況并不陌生，我總是為一切事情而努力工作。我更多的是一個卷起袖子埋頭苦干的工人。”

“布斯肯斯不是問題，恰恰相反”

有意思的一點在于，克拉默在德甲的第一份正式教職是在菲爾特獲得，那是在2013年3月中，彼時球隊降級已幾成定局。那支菲爾特是在布斯肯斯帶領下歷史性地升上德甲，但布斯肯斯在2013年2月中下課，二隊主帥路德維希·普賴斯隨后出任臨時主帥，直到克拉默接手。時隔超過9年后，克拉默又一次成為了布斯肯斯的接班人。過去這個賽季，布斯肯斯在3月初接替格拉莫齊斯，結果以臨時主帥身份帶領沙爾克在德乙最后9輪取得8勝1負的驕人戰績，贏得冠軍。但布斯肯斯并沒有因此轉正，他還是想安安靜靜地重新當個助教。

對于布斯肯斯要成為自己的助手，克拉默表示：“我認為這并不是問題，恰恰相反。我很高興可以有邁克在我身邊，他熟悉并且為這家俱樂部而生。他可以幫我很多，也可以幫球隊很多。我們已經認識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很注重團隊配合。他是我非常重要的搭檔，就像阿薩莫阿一樣。”

帶隊升級后，布斯肯斯（中）重新當助教，臨時回來輔佐布斯肯斯的老助教彼得·赫爾曼（左）則投敵——去多特蒙德輔佐特爾齊奇。

除了布斯肯斯，另一名助教馬蒂亞斯·克羅伊策以及門將教練亨茨勒，都會留下來輔佐克拉默。而克拉默很清楚自己的任務，“身為升班馬，盡管他的名字叫沙爾克04，也許不是典型的升班馬，但目標還是只有保級。我們希望踢出勇敢的足球，并且將自己的想法帶到球場上。”

與門興一樣，沙爾克在完成換帥工作之后，就要解決更大的難題——引援。這支升級球隊有太多位置達不到德甲要求，尤其是像板倉滉這樣的主心骨離開之后，但問題在于沙爾克實在是沒錢（連大約600萬歐元都掏不出來，導致無法從曼城買斷板倉滉），他們只能將目標鎖定在一些自由球員或者可以租借的球員身上。

克拉默有望與奧特加在沙爾克04重逢。

由于水平一般的主力門將弗賴斯爾租借期滿離隊，沙爾克想要簽下克拉默的舊部奧特加，這位腳法出眾的小個子門將與比勒費爾德的合同已經到期。但奧特加還有其他幾家德甲俱樂部想要，因此沙爾克還要做備案，要被柏林赫塔清洗的施沃洛據說是另一目標。而過去2個賽季租借到德乙紐倫堡鍛煉的德國U21國腳中場湯姆·克勞斯，則是沙爾克另一個主攻對象。克勞斯的所有權屬于萊比錫RB，克拉默曾在德國青年隊當中調教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