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閆羽

炒掉圖赫爾，請來本土教頭波特，切爾西的換帥決定從“名氣”和“檔次”的角度來看，應該可以算是一樁迷之操作。前者成名已久，帶過多特蒙德，去過巴黎圣日耳曼，怎么說也屬于名帥的行列；而小圖赫爾2歲的波特則只在中小俱樂部混過，此前在英超的帶隊上限是第9。用英格蘭名宿保羅·默森的話來說：這是從高中直升牛津大學。暗指藍軍和波特的步子都有些邁得太大了。

但切爾西新帥真的就不配掌控豪門么？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波特從來都是一位勇于挑戰不斷進取的教練，否則他也不會從鮮有人知的角落走到斯坦福橋。

“夢想推銷員”

說到英格蘭本土教頭，相信有不少人的第一印象其實是“牌面不夠”。雖然英媒素來喜歡自吹，但各大豪門在選帥時卻總是非常老實，除了憑借DNA在藍軍上位最后又半路下課的蘭帕德，傳統六強在最近5年可是都沒有選過英格蘭人做正式主帥。而本賽季至今，本土教頭中的新生代在英超不僅缺少突破，甚至還有點整體低谷的意思——斯科特·帕克第一個下課，然后蘭帕德、杰拉德執教的埃弗頓、維拉6輪過后也不過分列聯賽積分榜第16和第17。

相較于這幾位踢球時就聲明顯赫的國腳大腕，波特則明顯不知名了許多。他也曾經是一名左后衛，入選過英格蘭的U21青年隊，但上限也僅此而已。球員時代波特踢過8場英超，都在南安普敦，其余時間則全部混跡于低級別聯賽。最差的時候，他曾被租借到英格蘭的第5聯賽球隊。30歲掛靴前則在馬克斯菲爾德，那時候波特踢的是第4聯賽英乙。

正是這位球員時代名不見經傳的選手，如今要駕馭陣容總值超過7億英鎊（德轉網站估算）的切爾西，這中間的跨度不能不說很大，而波特也確實經歷了許多。很多教頭都是從老東家的基層起步，或是做青訓隊教練，或者到一線隊充當助手，而波特則大為不同。他退役之后首先在英足總的幫助下，拿到了英國遠程教育大學“開放大學”的社會學文憑。然后在赫爾大學干起了“足球發展經理”的工作。2007年女足世界杯，波特曾是加納女足的技術總監，而后他又擔任過英格蘭大學生足球隊的助教。在利茲的貝克特大學，波特也擔任了相似的職務，同時還在那里拿到了MA也就是授課型的碩士學位，學科則是“領導力與情商”。

2007年3月，波特臨時擔當小學女足教練

或許正是這段與眾不同的經歷，造就了波特“土帥不土”的風格。顯然他與那些外籍教頭也不一樣，很難被簡單粗暴地劃分為克魯伊夫、瓜迪奧拉亦或者是貝爾薩的信徒，但由這位英格蘭人調教出的隊伍，無疑也有種博采眾家之長的感覺：高位逼搶、短傳控制、三中衛邊翼起飛……這些原本被認為是西班牙人、德國人、意大利人的招數，到波特這里似乎也能從容使出。

當然，“大學里出來”的波特并非只是理論研究得多，他的實操經驗也已經有11年之久。2011年，波特接手瑞典球隊厄斯特松德，后者當時還在第4聯賽，但到2013年，他們就已經升到了瑞典第2級的甲級聯賽。再到2016年，該隊就進入瑞典超級聯賽并迅速殺進了上半區，還拿到了2017年的瑞典杯冠軍。

而能夠在如此短期內不斷實現跳升，關鍵因素之一就是波特的才能。當年他為厄斯特松德挑選了不少“廢舊殘次品”，是在英格蘭低級別聯賽都是踢不上球的存在，但在波特眼中，這些人盡管因為種種原因“少時了了大未必佳”，天賦卻仍有未被磨滅可以利用之處。更為關鍵的是，這位專門研學過情商學的教頭是位鼓動高手，能夠把球員潛藏在深處的能量給挖掘出來。

就此他的一位前下屬曾在接受BBC采訪時表示：“我和波特第一次會面的時候，感覺就像是遇到了兜售夢想的推銷員。”除此之外，波特還曾在瑞典使用過一些獨特的妙招，比如在球隊里組織“讀書會”，甚至是讓球員學習表演芭蕾舞。

“有今天因為溫格”

平心而論，若只有在厄斯特松德的小小成功，波特未必能夠走到今天的位置。他的成功道路上也有一些有趣的插曲與巧合。比如曾有球迷打趣：“波特能有今天，應該感謝溫格。”這當然是玩笑話，但切爾西新帥當初能讓人們把目光轉向不起眼的角落并注意到自己，確實有一點前阿森納主帥的功勞。2017-18賽季歐聯杯，厄斯特松德與英超槍手在歐聯杯相遇。當時也曾有一些英媒少少議論：土帥在英超不吃香，歐戰淘汰賽竟然只有瑞典球隊僅存一名英格蘭教頭。而隨后波特的表現又讓人對他印象加深：厄斯特松德次回合在酋長球場2比1贏了阿森納，盡管最終晉級的還是后者。

在那個賽季結束之后，波特便回到了英國，成為英超降級隊斯旺西的教頭。這段因緣有些必然因素，除了英格蘭人在歐聯杯的表現，斯旺西原本也和厄斯特松德的關系比較密切。但有些“巧合”的是，2018年4月，厄斯特松德的俱樂部主席欣德貝里曾因涉嫌經濟犯罪遭到拘留。顯然這家瑞典球隊也不再是適合久留之處。

在英冠，波特只干了一個賽季。他把斯旺西帶到了聯賽第10，雖然距離重返英超很遠，但能夠在球星大量流失，球隊人心渙散的情況下止住頹勢，波特的工作表現也得到了不少好評，也為他迎來了新的機遇。2019年，布萊頓剛剛保級成功就炒掉了他們的原主帥休頓，把從未有過英超執教經驗的波特請到了法爾默球場。

再接下來，就是這位本土教練在英超逐步閃光的時間了。雖然頭兩個賽季只帶隊拿到第15和第16，但布萊頓總給人一種常看常新的感覺。球隊之中也涌現出了像特羅薩德、比蘇馬這樣很有特點和沖勁的隊員，包括去年和今年高價轉會的本·懷特、庫庫雷利亞，也都經過了波特的打磨調教。

不可否認的是，該隊在上賽季也一度陷入到愛平局的怪圈，到今年2-3月還有過一波糟糕的連敗，幾乎被認為是快要降級，但隨后波特的球隊卻強勢反彈了。他們贏過阿森納、熱刺，當然還有曼聯——別忘了在新賽季到老特拉福德撒歡之前，海鷗上賽季最后階段還曾主場4比0痛扁紅魔。而這些對強隊的突出表現，已經足夠強化人們對于波特才華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