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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發略帶花白，胡子拉碴。戴著耳機的恩里克，坐在寫有“加油西班牙”的背景板前，開啟了自己的“主播生涯”。2022年世界杯，整活大師恩里克完全沒有閑著，又給大家整了個大活兒。

“氣人主播”，直播首秀

在恩里克宣布自己將開啟個人直播首秀之后，就有將近5萬觀眾蹲守在他的直播間，這樣的待遇，國外直播平臺的一些頂流主播也不見得有。當然，這里肯定有“新人加成”的因素，以及吃瓜群眾看熱鬧的心態——想象一下，假設正在履職的國足主帥突然要在某娛樂游戲直播平臺開個直播，跟你聊一聊“國家隊的那些事”，你不好奇他都聊些什么嗎？

恩里克還真是百無禁忌，比起在新聞發布會上面對西班牙媒體時，動輒回懟、冷笑、漠然，甚至經常回答敷衍、避實就虛的態度——避實就虛這一點其他主帥也大抵如此——直播間里的恩里克，顯得相當接地氣而有親和力。對于直播界面，恩里克還完全不熟悉，音頻調試就費了半天勁。而面對飛速閃過的一條條評論，“劉姥姥”恩里克在感嘆之余，也不忘順便cue一下陣中小將，“哇這評論，跑得比尼科·威廉斯還快吶！”

世界杯首戰之前的幾天，恩里克幾乎每天都坐在直播間瘋狂“水時長”，蜂擁而來的水友們也樂此不疲。直播首日，“氣人主播”恩里克直播間的在線觀看人數直接在分區登頂，超過了一眾人氣主播。說起自己開啟直播的動機，恩里克儼然就是一個想要趕個時髦的父輩，“我看見我兒子總是在看直播，可能是我自己啥也不懂吧，我就問他，‘你花這么長時間看一個大哥在那里叨叨，有什么意義？’忘了是他提起來還是我提起來，我想著，我這么弄或許也可以，我可以在從世界杯的時候開始當個主播。一開始只是個玩笑，但之后隨著時間推移，我開始認真地考慮這個事。我完全沒有什么設計，也沒做什么準備。”

恩里克說自己沒有準備，恐怕是真的。他直播時在地理概念上犯錯，把哥斯達黎加說成南美國家，引起對方不滿。而在提起首戰的首發時，他更是毫無禁忌地坦承，“我都還沒想好首發怎么排呢。”面對恩里克“今夜不設防”的暢聊，不少直播間觀眾都深表震驚，評論區有人問，“你別是喝大了吧？”“我沒喝醉，我平時就這樣！”恩里克答道。

自我“獻祭”，甘當肉盾

11月23日，西班牙迎來了本屆世界杯的首場比賽。在此前阿根廷、德國都被爆冷掀翻，西班牙賽前陣容還帶著一堆問號的情況下，斗牛士沒有延續出師不利的傳統，開場30分鐘就基本奠定勝局，最終7比0大勝哥斯達黎加，打出了昂揚的士氣。

對于這場勝利，從不同的角度，當然會有不同的解讀。西班牙中場天才涌現、鋒線配合默契、恩里克戰術安排得當，這或許都是西班牙取得開門紅大勝的因素。但從另一個角度看，本屆世界杯西班牙隊面臨的輿論環境相比以往，其實要寬松很多，這十分有利于球隊的備戰——恩里克的日常直播，在這里面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回顧起過去幾屆西班牙征戰大賽的歷程，在首戰之前，斗牛士軍團面對的輿論環境都相當不理想。2016年歐洲杯，西班牙媒體突然將隊內的“桃色事件”抖摟出來，一時間更衣室氛圍緊張而不安。2018年世界杯，西班牙更是在戰前遭遇巨大危機，洛佩特吉臨陣被罷免，耶羅臨時救場卻缺乏經驗，西媒有相當多的討論，都集中在了足協主席魯維亞萊斯沖冠一怒罷免主帥的事件上。去年歐洲杯，恩里克不征召皇馬球員、不帶上拉莫斯、“有便宜不占”不湊齊26人名單，更是被西媒連番質疑。

現在回過頭來去看，在種種突發事件或爭議決定過后，不論是西班牙足協還是球員和教練組，其實在應對媒體質問和輿論熱議這件事上，都缺乏有效的應對手段。所用之法，也不過是足協官網的一份聲明，發布會上不咸不淡地回應，總是試圖用“冷處理”的方式來平息爭議。但是這樣的處理辦法，卻往往得不到理想的效果，反而給了輿論發酵的巨大空間，留出了話語權的巨大真空。

西班牙媒體向來苛刻，且善于捕風捉影。輿論的高地，你不去占據，那就只能等待各大媒體爆料。足協罷免洛佩特吉有何幕后故事？恩里克為什么不帶皇馬球員？發布會上你告訴大家，說你受不了洛佩特吉的背叛，你覺得拉莫斯的身體狀況不達標，但是我不信，我還是要給你整個揭秘，讓大家都來看。

但恩里克的直播，或是無意，或是有意，扭轉了西班牙國家隊在面對媒體時的被動局面。堂堂國家隊主帥，就坐在直播間里面對各路水友，你想問什么？問吧，我全說。空調太冷把大家都吹感冒了？“對啊，這邊的空調太給勁了，我得讓大家把空調關上，可得注意了。”或許同樣的話，換到發布會上，就總是透露出那么一股子樣本話術的敷衍。但在恩里克老爹的直播間，他說什么，你都覺得這是那么地真誠、可信。

也可能是察覺到自己開直播，會影響到西班牙媒體記者的飯碗，恩里克在第一天直播的時候就強調，“我不想惹怒媒體，因為我意識到，我確實是在占據他們的位置，在向外界傳遞信息，我覺得我在這里給球迷提供的信息，也就是信息而已，這里的信息更簡單、更平靜。”只怕西班牙老記們心里暗自抽抽，“話都讓你說了，我干啥？”是啊，每天一小時高強度直播聊天，這背后挖掘秘密的空間，早讓恩里克給占得差不多了。蹲守在恩里克直播間的西班牙網絡紅人伊瓦伊就感嘆，“這是在殺死媒體啊！我看行，以后讓安切洛蒂和哈維也來直播，gkdgkd！”

以這樣的方式，恩里克用自己不經修飾卻又真實無比的形象，為西班牙全隊構筑起了一座網絡輿論“肉盾”，為在后排瘋狂輸出西班牙眾將，提供了一道堅實有力的屏障。或許有人會擔心直播間毫無管控的言論攻勢，會讓恩里克“血條見底”，但從這么多年來西班牙主帥我行我素的風格來看，恩里克對于這類攻擊，免疫！

文/阿基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