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黃思雋

如果在本賽季開始前有人告訴特爾齊奇，多特蒙德最終會在積分上與拜仁持平，他或許會很高興。這是一個大規模重建的賽季，多特蒙德失去了哈蘭德，而替代者阿萊剛加盟就不幸罹患睪丸癌，誰會寄希望于這支年輕的球隊立即就能趕上高高在上的拜仁？然而，當特爾齊奇最終帶隊拿到了與拜仁相同的積分，卻沒有任何一個多特蒙德人會因此喜出望外。恰恰相反，這個明明充滿驚喜與收獲的賽季，最終竟變成多特蒙德的噩夢。總裁瓦茨克在比賽翌日表示：“我非常痛心。我干這份工作已經很長時間了，但昨天感覺比輸掉2013年歐冠決賽還要糟糕。”

特爾齊奇安慰因膝傷沒有出場的貝林厄姆。

不會贏球的領頭羊

兩年前以臨時主帥身份首次執教多特蒙德時，特爾齊奇帶隊捧起了德國杯，成為了“多特蒙德的弗利克”。但如今，這位年僅40歲的多特蒙德死忠眼睜睜地看著煮熟的鴨子飛走了。“我們真的很想拿冠軍，整座城市，整個球場都想。”特爾齊奇賽后壓抑著巨大的失望與沮喪表示，“我們努力地來到這個位置，獲得了巨大的機會，感覺糟透了。當你看到小伙子癱倒在場上，當你看到他們坐在更衣室里，當你看到這種空虛感，你會覺得這并不公平。”

本賽季多特蒙德3次登頂，結果每一次都是高處不勝寒，立即就把頭把交椅還給拜仁。第一次登頂后在“國家德比”中客場2比4輸給拜仁還情有可原，畢竟確實是打不過。第29輪在美因茨的幫助下再度登頂后，隨即在客場被弱小的近鄰波鴻逼平1比1，也可以怪罪于漏判明顯點球的裁判。但在最后一輪，面對已遭遇4連敗且每場都丟3球或以上的美因茨，此前豪取德甲主場11連勝的多特蒙德居然還是掉鏈子，就真的只能怪自己太過不爭氣，壓根就沒有做好奪冠的心理準備了。瓦茨克就說：“有一兩個球員不能很好地應對壓力，這是由拜仁那邊早早進球引起的。”

羅伊斯依舊與德甲冠軍緣慳一面，下賽季可能是他的最后一次機會了。

不過，領跑就不會踢并非多特蒙德獨有，本賽季德甲領頭羊似乎都中了“魔咒”，勝率竟不足五成——33場16勝9平8負。拜仁在領跑時也表現不佳，22戰僅12勝6平4負，而柏林聯盟7戰4勝3負，只領跑過1次的弗賴堡則收獲平局。德甲上一次出現領頭羊勝率不足五成的情況是2009/10賽季，那個賽季奪冠的也是拜仁，奪冠積分比本賽季還少了1分，只拿到70分。

如果多特蒙德不掉鏈子，本賽季德甲冠軍積分本該是73分，這也是拜仁上一次末輪逆轉奪冠的積分。23年前，胡梅爾斯以拜仁青訓球員和粉絲的身份，在球門后親眼目睹了奧伯萊特納頭球頂成2比0，幫助翁特哈興末輪爆冷擊敗領頭羊勒沃庫森，促成了德甲史上最神奇的大結局之一；如今，胡梅爾斯不幸體會到當年巴拉克們的苦澀。穆勒盡管表示不會為了奪冠而道歉，“但當你考慮到其他人，我（替他們）感到抱歉——盡管他們不想或者不需要聽到。”他最想安慰的那一個，幾乎肯定是好友胡梅爾斯。

阿萊背鍋，但阿萊沒錯

瓦茨克指出：“射失點球是這個殘酷的上半場的轉折點。”而賽后依舊得到“黃墻”萬人高呼名字的特爾齊奇也認為：“如果點球沒有射失，如果2比2的進球早一點到來，那么這里還會有更多事情發生。”為什么讓阿萊主罰點球？此前在德甲5個點球全中的埃姆雷·詹一開始并不想回應這個問題，后來他淡淡地答道：“塞布感覺很好，因此由他來罰。”

阿萊點球宴客是多特蒙德掉鏈子的關鍵時刻。

多特蒙德全場狂轟30腳，其中12次射正，過去2個主場狂入11球的他們直到補時第6分鐘才扳平2比2。無論是過去兩輪連續梅開二度的阿萊，抑或是近期腳風同樣很順的馬倫，最終都交了白卷。進球靠兩名后衛來完成，意味著多特蒙德本賽季在聯賽中沒有一名球員進球上雙——阿萊、馬倫和布蘭特都打進9球，這顯然不符合一支冠軍球隊的標準。

當然，如果不是因病休戰半年，阿萊完全可以進球上雙。而缺乏穩定的進球輸出點，也直接導致多特蒙德在冬歇期前足足落后了拜仁9分。瓦茨克就說：“球隊配得上這個冠軍，他們在后半程拿到了40分，這是冠軍的數值。我們不是在昨天輸掉了冠軍，而是在賽季前半程。”

成也阿萊，敗也阿萊。但多特蒙德不應被巨大的沮喪影響判斷，圍繞一個經典中鋒來重建的路線并沒有錯。拜仁在舒波-莫廷健康期間打出了整個賽季最穩定的兩個月，一度豪取10連勝，而在舒波受到傷病困擾期間舉步維艱，還催生出3月國際比賽周的“自殺式換帥”，同樣證明了經典中鋒的價值。只是第一年正式執教的特爾齊奇，以及只是第一年當體育主管的凱爾，有充足理由在這條道路上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盡管沉浸于巨大的失望之中，多特蒙德球迷與將士還是互相致謝和支持。

貝林厄姆可能會在夏天離隊，他的位置必須作出對位補強，這無疑是巨大的挑戰。正副隊長羅伊斯和胡梅爾斯都已經續約，新賽季會繼續發揮“傳幫帶”的作用。尚未滿17周歲的迪朗維爾首秀即令人眼前一亮，新賽季又多了一個能用的邊鋒。多特蒙德的陣容厚度總體已經不錯，但個別位置的上限仍需大幅提升，尤其是左后衛和后腰。而且考慮到拜仁今夏幾乎肯定會斥巨資補強9號和6號位，多特蒙德不想被重新拋離，凱爾就必須開動腦筋，能否引進一兩名擁有“大心臟”的冠軍球員來提升球隊的氣質？

上世紀80年代的不來梅是多特蒙德的榜樣。1986年戲劇性地痛失德甲冠軍并連續3年屈居亞軍后，雷哈格爾的球隊并沒有泄氣，最終在1987/88賽季成功復仇奪冠。拜仁正處在權力交接失敗的動蕩時期，下賽季還有可能再次出現嚴重內耗，而執教開局嚴重缺乏說服力的圖赫爾究竟能在帥位上待多久也是一大問號。當下一次良機出現的時候，多特蒙德能否最終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