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特約記者 楊健

常規時間先獲得首個點球，傷停補時迎來第二個點球，甚至還有模棱兩可的點球，那么問題來了，荷蘭隊進了幾個？

荷蘭和點球的孽緣罄竹難書，出現在阿亞索菲亞體育場的他們，仍舊是沒有懸念也要制造懸念。在漫天的激光筆掃射中，科曼的殘陣哀兵仍然踢得簡單粗暴，除去效率極低的個人英雄主義傳突，便是執教巴薩時就看得球迷昏昏欲睡的邊路傳中。但正如雙方首回合交鋒一樣，希臘隊以自毀長城的方式成全了橙軍，只不過上一次是集體不設防，而此次則是接二連三的送點。生死戰中享受準主場待遇，1比0取勝的科曼至少比當年的艾德沃卡特、老布林德們命硬得多。

上輪主場不敵法國，“荷蘭二隊”固然余勇可賈，但戰力欠佳也是不爭事實，做客雅典，科曼只對首發做了一處調整，就是用賴恩德斯頂替上輪只踢了半場、發揮欠佳的德羅恩，讓具備速度優勢的貝爾溫擔任首發左邊鋒，“不愛回防”的哈維·西蒙斯踢前腰。但事實證明，賴恩德斯“不想踢6號位”絕非自謙，而是著實力有不逮，他更擅長的是持球推進的B2B中場，但在德容缺席后，科曼并不準備給其他球員類似特權，這也造成了上半時荷蘭隊進攻的格外割裂。幾乎所有中前場球員持球上前后，都因周邊缺少呼應點而只能自行蠻干，要么就轉到邊路找禁區高點。“三棍客”退出國家隊后，荷蘭隊進攻套路單調是不爭事實，但像科曼這樣一根筋的粗放經營，也委實少見。

荷蘭隊固然踢得雜亂無章，但架不住對手幫襯，同樣不是調教進攻高手的希臘隊主帥波耶特，選擇和荷蘭隊邊路對轟，而執行傳中的幾乎只有齊米卡斯一人。對于怕突破但不怕轟炸的荷蘭隊防線而言，這是最大的利好。畢竟，上輪海特勒伊達被姆巴佩生吞活剝，教訓著實慘重。而本場運氣也站在客隊一邊，范戴克在任意球爭搶中背身倒在禁區，在英超這幾乎會被直接無視，但當值主裁偏偏是在西甲就以嚴苛著稱的埃爾南德斯·埃爾南德斯，但上輪因受傷只踢了36分鐘的韋霍斯特明顯信心不足，他既無角度也無力量的半高球，簡直像是和弗拉季喬莫斯訓練中的過家家。

常規時間首個點球不中，資深球迷立馬會聯想到23年前和意大利的那場悶戰，弗蘭克·德波爾彼時的主罰方式，和如今的韋霍斯特不能說高度相似，只能說一模一樣。點球來得快丟得更快的荷蘭隊，明顯受了這個風波的干擾，踢法愈發簡單粗暴，后場直接大腳找邊鋒突襲，但就是如此粗糲的踢法仍然有市場，上半時行將結束和下半時伊始，兩次前插禁區完成打門的貝爾溫，就險些打破僵局，但在回流荷甲后，這位當年科曼旗下的神奇替補，鋒芒也似乎被磨平了。眼見久攻不下，科曼開始大面積換人，但喬伊·費爾曼、布羅比等人的國家隊經驗，和生死戰顯然不相稱。至于范德芬換上輪進球的哈特曼，德羅恩替補魏費爾，也只能解釋為上誰都差不多，只是換人名額就在那兒。

一場乏善可陳的白卷眼見就要到來，荷蘭隊東征的底線似乎已經達標，但超長補時卻讓橙軍峰回路轉。突入禁區的鄧弗里斯被對方從身后拽倒，這是比首個點球更明顯的犯規，“兩個埃爾南德斯”再度指向12碼，但此時橙軍場上已無點球手，勇敢站在點球點上的是隊長范戴克。

11個月前的卡塔爾，在荷阿大戰點球決勝時勇挑大梁的荷蘭隊長，不幸首罰便丟，但在全場的噓聲和激光筆集火中，這次橙軍定海神針將功補過，荷蘭隊就此反超希臘升至小組次席。賽后范戴克也對艱難的勝利作了總結：“你看到球場草皮的狀況了嗎？這樣的比賽還能出現這種情況簡直難以置信，激光筆一直在照射我們，幸運的是我們成功了。我們當然可以做的更好，但現在領先完成比賽，就是我們最需要的。”

但這仍不是戲劇的終點，比賽來到第98分鐘，再次突進禁區的布羅比又被希臘后衛從身后放倒，主裁選擇到場邊回看VAR，而連續抗議的波耶特則被請上了看臺。雖然最終“兩個埃爾南德斯”沒有判罰第3個點球，但荷蘭隊出線形勢已經柳暗花明，橙軍最后兩戰除去送分童子直布羅陀，唯一夠分量的對手只剩愛爾蘭，還是在主場，考慮到后者已經無緣晉級，大概率不會造成威脅。而希臘僅剩11月21日與法國一戰，即便能逆天拿下3分，也要寄望荷蘭后兩戰全部不勝。相比于2018年世預賽末輪要追上瑞典9個凈勝球的絕境，這次橙軍算是將命運攥在了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