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 季孟年

古希臘思想家畢達哥拉斯曾經提出過一個理論：萬物皆數。即在我們生活的世界當中，一切問題都可以被看作是數學問題，籃球賽場自然也不例外。

當然，在波士頓凱爾特人拿下2024年NBA總冠軍之前，這樣的說法會引發更多的質疑。但在凱爾特人登頂世界之巔后，當人們嘗試去破解這支球隊的贏球密碼，數學的獨特魅力再度躍然紙上。

就像馬祖拉在接受采訪時多次強調的那樣：“當你發展一門新的哲學，總需要時間的理解。”

這位現年35歲，來自西弗尼吉亞的主教練是NBA歷史上最年輕的全職冠軍教頭。2022年秋天，馬祖拉從烏度卡手中接過了凱爾特人的教鞭，并且從那個時候開始以自己的方式來改變這支球隊。其實到現如今這個時代，借助大數據來制定攻防兩端的策略早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但在此前從沒有哪位主教練如馬祖拉一般極端。

當某一場比賽凱爾特人沒能打出好的表現，他總會在發布會上談起這樣一句話：“今天，投籃隨機性并沒有站在我們這邊。”而作為凱爾特人的頭牌球星，當塔圖姆狀態陷入低迷，或是隊友發揮不佳的時候，他也總會用類似的方式為自己，為隊友打氣——“我永遠都相信均值回歸理論”。

且不說放在遙遠的20世紀，即便是現如今這樣的理論依舊不會被老牌教練們所認可。道格?里弗斯就是最顯著的例子，2023年NBA東部半決賽，P.J.塔克在場上明顯成為了76人進攻端的累贅。所謂拖空間就是數學思維在籃球賽場的具象體現，但他依舊堅定地把塔克放在場上，最終導致76人被凱爾特人逆轉。

對于馬祖拉來說，這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情況。正因如此，他才會把羅威放在板凳席上，他才會對波爾津吉斯如此求賢若渴。從數學的角度去思考，他需要球隊能夠在48分鐘內保持五外體系，這樣一來每場比賽超過40次三分球出手才會真正展現數學層面的意義，進而影響對方的攻防，而不是單純的堆積出手而已。

相比較而言，2022-23賽季馬祖拉更多還是從進攻端入手，讓凱爾特人的體系打上自己的烙印。而在2023-24賽季當中，馬祖拉的數學思維在防守端也逐漸得到了體現。在常規賽當中，凱爾特人是給對手空位三分最多的球隊之一，也是讓對手完成中距離得分最多的球隊之一，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成為聯盟防守效率前三的球隊。進入季后賽之后，凱爾特人的防守依舊強勢，他們也的確碰到過一些對手萬箭齊發的夜晚，但馬祖拉篤定類似的事情不可能在一輪系列賽當中出現四次，因為這并不符合概率學的邏輯，因為這就是數學的魅力。

如今這個時代，各支球隊的進攻水平都非常高，防守自然不可能面面俱到。即便他們擁有著強勢的防守資源，也不會冒然夾擊搶斷。馬祖拉的思維就是利用數據分析，盡可能讓對手用自己最不舒服的方式得分。他會不斷挑戰對方的非空間點，讓對方的擋拆核心大量出手低效的中距離，寧愿放掉弧頂也絕不會給底角三分。更重要的地方在于，凱爾特人幾乎從不犯規，不給對手頻繁走上罰球線的機會。

與獨行俠的總決賽，就像是馬祖拉籃球的一場匯報演出，尤其是在防守一端。四場綠軍取勝的比賽，他們都沒讓獨行俠得分超過100分。馬祖拉用塔圖姆對位獨行俠中鋒，考驗小瓊斯、華盛頓們的三分球，始終逼迫東契奇和歐文單打，盡可能不給東歐持球三分，誘導他們去出手低效的中距離兩分球。除非東契奇和歐文能夠攜手靠單打轟下70分，否則以獨行俠角色球員們的進攻能力，這支球隊很難支撐起100分以上的得分產量。這樣一來，凱爾特人只需要在一場比賽當中拿下105分，他們便可以取得最終的勝利。2024年總決賽，其實就講述著這樣的故事。

因此，波士頓凱爾特人在2024年登頂世界之巔，不僅僅意味著他們再度超越湖人成為NBA歷史上奪冠次數最多的球隊，更意味著接下來籃球世界有可能會迎來一輪新的變革。或許，當籃球與數學緊密捆綁，會導致這些運動喪失一些個性之美，但算法改變世界的大趨勢就是如此——萬物皆數。